“我又回来了。”景诗晴微微偏头,不小心蹭到了君玉卿的下巴,脸上有些痒意。
“嗯?”君玉卿嗓音上挑,表示不解。
景诗晴微微顿声:“我怕你......回不到天景了,也亲手给我送不了解药了。”
她说完,没听到君玉卿说什么,只听到了他的轻笑声。
君玉卿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靠得她极近,景诗晴能感觉到他喷洒在耳边的热气。
君玉卿在她耳边轻语:“景诗晴,听闻你喜欢慕容柒?”
景诗晴刚张口还没回答,他便继续道:“别喜欢她了,她是宫染的,你抢不过宫染,不如喜欢我吧,没人会跟你抢。”
景诗晴怔愣失语,心尖上泛起了阵阵涟漪。
突然,她感觉君玉卿拂了一下她的头发,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了她的发间。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身后的君玉卿突然从马上坠落。
“君玉卿!”
景诗晴急忙扯住缰绳,回头看向昏迷在地的君玉卿,眼神不由颤了颤。
她这才看见君玉卿身上的伤口,他已经是遍体鳞伤,胸口和腹部中了几剑,身上的血窟窿不停留着血,看她的心里发颤。
景诗晴下马去搀扶他,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是东临的御林军追过来了。
为首的统领策马逼近:“拿下叛徒南宫锦容!”
景诗晴慌忙背起君玉卿想把他放在马背上,御林军统领射出一只利箭,疾速朝君玉卿射过来。
景诗晴猛然护住君玉卿的身子,想帮他挡下这一箭。
景诗晴前面又突然射过来一支利箭,箭矢却错过她,朝着御林军统领那支箭矢射了过去。
两箭相撞,前面这支箭矢气势如虹,穿透了御林军统领那支箭,将其劈成两半,直逼御林军统领而去。
他没能躲过去,被一剑穿喉。
景诗晴心惊胆战地看向前方,只见一道白影策马奔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千军万马。
“宫染......”
景诗晴的眼圈莫名红了,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她看着君玉卿道:“宫染来救你了。”
宫染来到两人面前,看着满身是伤又昏迷着的君玉卿,蹙眉道:“死了?”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君玉卿的指尖动了两下。
宫染就知道这厮不会那么轻易死的,让人把君玉卿抬走了,先给他医治下伤势。
宫染身后有辆马车缓缓跟过来,慕容柒的小脸从车窗探出来:“七公主。”
景诗晴怔愣回眸:“慕容柒?”
慕容柒看她小脸苍白,受了不少的惊吓,对她招招手:“七公主快上马车。”
云湘从马车里出来,带景诗晴一同上了马车。
此时的东临皇宫已经是兵荒马乱。
天景大军已经攻到皇城了,大臣们人心惶惶,纷纷让皇上出谋划策,不能就这样亡国啊。
金銮上,大臣们七嘴八舌急得团团转,龙椅上的南宫晟死气沉沉,带着灰败之气。
“报——”
一名侍卫匆匆进殿,一脸惊慌:“回皇上、天景大军攻到皇宫了!”
金銮殿上瞬间鸦雀无声,大臣们面如死灰。
东临要亡了。
外面突然鼓声如雷,响彻云霄,大臣们知道这是天景大军占领了皇宫。
须臾,一道身影缓缓进殿,男子摇曳飘然的雪衣,可与日月争辉。
他轻捻手里的佛珠,面色无悲无喜,似圣贤佛陀,又似索命阎罗。
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宫染,南宫晟猛然从龙椅上起身,惊愕的双眼看着他:“你、你......”
“父皇,别来无恙。”
宫染嗓音不轻不重,在鸦雀无声的金銮殿内,足够让每个大臣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有大臣看着他这张脸,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你是......大皇子?”
一语掀起千层浪。
大臣们面面相觑,纷纷错愕。
这位竟然是当年为萧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怪不得第一眼就看着这么眼熟。
南宫晟跌回龙椅上,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气力,面色煞白地看着宫染:“你、你竟然......”
纵然心里有千百疑问,却又如鲠在喉,让他吐不出半个字。
他身为君王的威严和魄力在看见宫染的时候,全都被碾压了。
“当年你欠下的孽债,是该偿还一下了。”宫染面色如霜,一步一步朝南宫晟走过去。
旁边的近侍公公惶恐大喊:“护驾!护驾!快护驾!”
任凭他怎么叫喊,没有一个侍卫过来保护南宫晟。
外面已经被天景大军给控制住了,没人会来救南宫晟。
金銮殿上的大臣们人人自危,更不敢冲过去保护皇上,自己还想活的更久一点。
宫染冷眼扫过拿群如同缩头乌龟的大臣们,对南宫晟讥笑道:“这便是你养的大臣,对你倒是‘忠心耿耿。’”
“如果我舅舅在这,你猜他会怎么做?”宫染眼里的笑意转冷,嗤声:“他会奋不顾身的挡在你身前,护你周全,因为对于萧家来说,你的命大于一切,只是可惜了,萧家一心为主,却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们忠心为国,却又落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南宫晟,你蒙骗了世人二十多年,诬陷了萧家二十多年,是不是应该还他们一个清白了?”
听完宫染的话,大臣们神色各异,有不解,有复杂,还有羞愧。
萧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这期间朝廷大臣更迭换代,老臣们对萧家的事情都知道不少,心知萧家被满门抄斩没那么简单,但他们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能怎样,只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时至今日再提及此事,他们心里也会感到羞愧,羞愧当年萧家蒙受冤屈的时候,没能站出来辩解一言半语。
而那些上任不久的新官员,对萧家的事情了解不多,都是道听途说,他们听到的都是萧家怎么背叛东临的,这让他们耳濡目染,以为萧家真的是叛国佞臣。
如今宫染的一番话扯开了南宫晟的遮羞布,让这些大臣对萧家的事情察觉到没那么简单,心里也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染对众臣摆下手:“诸位先退出去吧,本座好久没和父皇见过面,需要叙叙旧。”
众臣不知道宫染想要做什么,但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哆哆嗦嗦的便退出了金銮殿。
空荡冷清的金銮殿里只剩下宫染和南宫晟。
宫染轻拂下宽大的衣袖,不疾不徐道:“儿臣千里迢迢来看您,也给您带了件礼物。”
“青辞。”他唤了下守在门口的青辞,随即青辞把一个人拖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