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堇看着水平面上荡起的波纹,眸色深沉:“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会来江南?又是谁让你来江南的?”
慕容柒沉吟:“我来江南的主要目的是查清大哥丢失灾款一事,还有大哥给我的那枚同心锁,归根结底,还是大哥的事情最重要。”
“你大哥已经知晓了韩震山叛变,韩震山还把他放回来给你通风报信,让你知道他叛变了,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就算韩震山不把你大哥放回来,你一样都会为了灾款的事情去江南一趟,他用不着拿你大哥引你上钩,韩震山放你大哥回来明显是多此一举。”南堇娓娓道来,一点一点拨开迷雾。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韩震山,在明知道你大哥发现你叛变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慕容柒眸色转动:“杀人灭口。”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怎么会放你大哥回去节外生枝,韩震山此举只能说明一点.....”南堇点到为止,他知道慕容柒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慕容柒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是说......大哥是韩震山的人?”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想而已。”
南堇没有盖棺定论,或许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
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他也不敢确定慕容子珣会倒戈,以免伤了慕容柒的心。
慕容柒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大哥不会和韩震山同流合污的,再说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且不说大哥为人刚正不阿,他也不可能联合韩震山出卖自己的家人。
可联想着这些种种漏洞,她大哥身上确实是存在着问题。
还有韩震山死前说的那番话,她愈发觉得大哥就是那个潜伏的隐患。
她不相信大哥会叛变,哪怕是有难言之隐,大哥也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良心。
这件事等他回去了必须要好好查清楚。
慕容柒紧皱着眉心,脑子里愈发混乱的厉害。
南堇轻声安抚:“你放心,你大哥再怎么叛变,也不会去伤害慕容家,他知道自己也是慕容家的人,慕容家没了,那他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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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楚尧跟随着他们一起从宝山岛回来的,黑袍女人已经逃了,他留在天景也没其他事情,便准备回西晋。
临走时,慕容吟鸢把一枚玉佩让给他:“喏,你的东西。”
楚尧接过玉佩才发现是自己的那枚,原来被慕容吟鸢给捡到了,这玉佩象征着他的身份,他难怪她把他认出来了。
慕容吟鸢道:“你救过我一次,我把你的玉佩还给你,我们扯平了。”
楚尧挑着狭长的眸子打趣:“拿一枚玉佩就和你的命扯平了,你这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慕容吟鸢:“......”
“再说这玉佩是本王的贴身之物,你捡到了不应该对本王负责吗?”楚尧含笑的眸子里蕴着风流之气,却丝毫不见浪荡轻浮。
慕容吟鸢把杨鱼儿拉到面前:“玉佩是小鱼儿捡到的,你让她负责。”
“......”楚尧脸色僵了。
杨鱼儿冲他摆摆小手,笑盈盈问:“是要我做你的妃子吗?”
“......”楚尧无语凝噎。
他还没饥不择食到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他拍拍杨鱼儿的脑袋:“祝你好好茁壮成长。”
“......”
楚尧看向南堇,跟他告别:“我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再好好喝一杯。”
“我不喝酒。”
“那就喝茶呗,喝白水也不行。”
反正他一点都不挑剔,全都附和这位爷的口味来。
转眸,他看着慕容柒:“慕容柒世子告辞,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南堇的侄儿,值得他交这个朋友。
慕容柒客气一笑:“三皇子一路注意安全。”
楚尧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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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到叶府,准备处理叶府的事情。
叶州一家子已经死了,府上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就算叶州没死,也逃不过满门抄斩的命运。
景启淮让衙役清理叶府,府上的下人们都遣散了,叶府的那些财物全部充公。
“禀告殿下,我们发现了一个地洞,里面好像有一个人。”衙役跑过来给景启淮禀报。
景启淮皱下眉心:“去看看。”
慕容柒和南堇听到风声也赶过去查看。
那地洞不是很深,上面盖着盖子,若不是一个衙役从这里路过被绊了一下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地洞。
旁边挂着一根绳子,衙役顺着绳子下去,把困在洞里的人给背了上来。
那人衣衫褴褛,头发乱作一团遮住了面色,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已经是昏迷的状态。
衙役拨开他乱糟糟的头发,想要看看面容,当看清时,惊悚般后退几步:“这这这......这不是侍郎大人吗!”
侍郎大人不是已经被抓到帝京问罪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慕容柒惊怔,赶紧疾步上前查看,面前的这位确实是她大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启淮也惊了,让人去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南堇沉着眉眼,眼里冥思着。
慕容柒喊来秋意给这个大哥看一下,发现他气息微弱,身子虚弱到了极点,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慕容柒让人把他抬进屋子里,让秋意好好给他医治。
“二哥,大哥他怎么回事......怎么又多出一个来?”慕容吟鸢闻声赶过来,惊骇的同时又很担忧。
这两个大哥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慕容柒也想到了这点,她安抚道:“你先别慌,等这个大哥醒来我们再好好查查。”
虽说如此,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概,帝京那个大哥是假的。
但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