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粗暴。
强悍的武力值引起白暖暖一阵又一阵的羡慕。
“啊啊啊啊——”
拔除魂魄犹如烈火烹油,浑身上下的根骨皮肉都好似被硬生生抽离开。
龙凤子倒地不起,全身抽搐着,便连双眼都翻了白。
细长的黑纹在男童的脖子处慢慢弥漫上来,很快便席卷了他大半张脸。
傅羡之伸了手,在他的眉心处只轻轻点了一下。
无声中像是有什么恶鬼发出凄厉撕裂的喊声,激得人头皮发麻。
身旁女童的情状显然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妖道凶残,竟以他们的血肉来滋养这些魂魄!
半晌,傅羡之伸手,抓住了白暖暖的胳膊,用了两分力气,将她给牵了起来。
没了那些需要温养的魂魄,这方石洞显然也已经没了旁的用处。
二人站在屋檐之上,底下这处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弥漫,一如昨夜花楼那场。
费力地将怀中的男童往上抱了抱,白暖暖差点还闪到了手腕,顿时吸了口凉气。
闻声,傅羡之淡着神色瞧来,眼中有着一丝询问:“怎么?”
“年纪不大抱着还挺重。”
白暖暖暗暗诽腹了句,便用着下巴冲着已经疼昏过去的男童昂了昂:“师兄,你帮我抱会儿呗?”
女童尚有一丝清醒,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抱住了白暖暖的左腿。
可劲儿的喊着“母后”,可把她为难坏了。
府中着了大火,被买来服侍的丫鬟小厮这才后知后觉,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慢慢传来。
他们所站着的地方极为显眼,只要府中丫鬟们一抬头便能瞧见。
白暖暖心里有点急,一着急便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央求:“傅羡之,帮我一下嘛!”
她眼里有些为难。
傅羡之本就性情冷淡,眉眼细长锐利,唇色淡薄,是个惯会给人威慑的。
本以为无望的白暖暖,都已经在想要不要先只带回去一个,再冒险回来。
下一瞬,怀中的男童便被人伸手抓着后衣领。
垂眸冷淡地看着手里拎着的这只,眉宇轻折,看起来是有些嫌弃。
在起初的刹那讶异后,白暖暖便不自觉地弯了眸子,唇边带着笑意。
弯腰抱起女童后,便被傅羡之如法炮制,单手拎起了另外一只。
女童双眼瞪大,豆子般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莲藕似的小手不停地往着白暖暖的方向伸去。
口中始终委屈地喊着:“母后!母后!”
“闭嘴。”
耐心告罄,傅羡之将她拎起,平视着,字字却透着浓烈的戾气:“再喊一声,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女童年纪尚小,听不懂他说的话,却执拗地喊着“母后”两个字,就像是在挑衅似的。
手心灵力骤然暴起,白暖暖看着眉心一挑,发觉他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后,赶忙上前伸手拦下。
“息怒息怒!”
她白皙柔嫩的手径直地抓住了傅羡之的手,和他手心冰凉的温度并不相似。
“若是被人发现怕是要惹出不少麻烦事来,你也不想对不对?”
白暖暖死死地盯着他——
的嘴,好似他若是说出别的话来,她就能够立马跳起来堵上。
傅羡之眉心一拧。
看得白暖暖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跑来救火的小厮寻到了这边来找水缸,冷不丁地看着他们人愣了愣:“你们是何人!”
话音刚落,眼前的二人彻底没了身影。
吓得那小厮连忙揉了揉眼。
眼前依旧是空荡一片。
朝堂之上,身披僧袍的国师面露慈悲之色,腕中的佛珠正慢慢地拨动着。
若是仔细瞧,便能发现他的右眼浑浊不堪,是只翳眼。
面对宋帝的龙颜大怒,国师微微一笑,口吻满是悲悯:“朱雀街神火不灭,百姓死伤无数,当真是国之祸事。”
国师侧过身来,看着站在他对侧的敬亭侯,叹息着摇了摇头:“侯爷便还要装傻吗?”
登时,敬亭侯便跪了下去,豆大的冷汗倏地便从他的额头滴下。
“皇上明鉴!此事微臣的确不知啊!”
国师却笑:“侯爷不知?可安庆郡主怕是不会不知。”
龙位之上,宋帝震怒,好几道折子瞬时便被他丢了下来。
震得各位朝臣纷纷低下了头去。
“好一个安庆!昨日朕好意为她欢庆,她竟残害太后不说,昨夜竟还纵火厮杀百姓!”
“冤枉啊陛下!”敬亭侯急忙抬起头来,苍老的面容上带有一丝哀戚,“清儿昨夜一直都在府中,是绝无可能的啊陛下!”
“那叔伯的意思是国师污蔑了安庆不成?!”
“这……”敬亭侯一时哽咽。
看着国师那副一成不变的悲悯神色,心头不由得乱成一团。
重重磕下头去,敬亭侯骤然拔高了声量:“微臣不敢!只是陛下,清儿如今是以天道宫之意而来,还望陛下清鉴!”
“放肆!”
宋帝怒而拍桌,骤然便从龙椅上起了身,绕过龙书案,气得直指敬亭侯:“叔伯这可是在威胁朕?”
敬亭侯还是那句话:“微臣不敢。”
宋帝怒极反笑,双手一背,反而道:“好啊!叔伯当真是提醒了朕!”
“朕如今动不了安庆,难不成还动不了你敬亭侯了!”
这可不得了!
话音刚落,群臣纷纷跪下,此起彼伏的皆是为敬亭侯求饶的声响。
唯独国师站在了原地,叹息一声,悠悠然道:“各位这般,难道不是在逼迫皇上吗?”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本就怒火中烧的宋帝登时醍醐灌醒,怒喝一声:“你们难道都是像造反不成!”
这下,任谁都不敢出声。
敬亭侯跪着,话语铿锵有力:“陛下,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还望陛下能将此事探查清楚,切勿轻信国师的片面之词!”
“敬亭侯,您这又是何必呢?”国师婉而叹息,仿佛是在为其不忍。
宋帝怒喝:“既如此,即刻便将敬亭侯关入昭狱,无昭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若有求情者,即刻绞杀。”
天子一怒,无人敢劝。
反倒是敬亭侯冷静地将头上的官帽给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