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之中便尽数夺取了她人的性命,手段残忍至极。
几个姑娘们就连一声求救的惊呼也呼喊不出来,便彻底断送了性命。
兵不血刃,偏生傅羡之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光是站在那儿,不言语。
无意间转眼瞥了旁人一眼,眼里都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人呢?”
花楼的老鸨整个人抖抖索索的,眼里满是惊惧,闻着鼻尖充斥萦绕着的血腥气,心中的骇然一层又一层地朝她扑上来。
“公子、公子是想要找什么人?”老鸨尖细的嗓音逐渐低了下去,尤其是见着这位一个不开心,又动手杀了一人。
傅羡之长眉轻折,这儿各种脂粉味混杂在一起,那股浅淡幽若的清香消失殆尽,心底的躁郁像是豁然便缺了个口子。
原本看不惯他这副残忍做派的管客,现下全都缩成了一团,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温香软玉!
看他一时不动,拧着眉站在原地,害怕逃跑的心思陡然升起。
各个脚底像是抹了油似的,眼神直勾勾地便落在了那花楼漆红大门处。
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面上的劫后余生的笑颜还不来得及展露,下一瞬整个人的口鼻像是被彻底封住,根骨断裂的闷声宛若一道惊雷。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倒下前神情绝望且愤恨,叫声凄惨,久久盘旋。
剩余下的管客面容煞白,心中骇然,仿佛是在看着什么魔头,死死地盯着傅羡之。
玄衣墨发,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们,他俊美的脸颊上不小心溅着点点猩红,看起来分外妖异。
指节分明的食指慢慢地抹去脸上那点猩红,像是万分厌恶,身形快如疾风,手腕翻转,直接叫那人没了呼吸。
威压展开,傅羡之宛若来自修罗场的厉鬼,眼神里的深寒阴冷,肃杀且嗜血。
竟能有人轻贱性命到如此地步!
老鸨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心中止不住地回荡着深厚的绝望。
——“大师兄?”
那声音清灵娇柔,但语气之中透出些许的迟疑来。
傅羡之动作微顿,转了身面无表情地觑着她,沾了血迹的手便这么垂落了下来。
“你倒是逍遥。”
直平铺就的几个字,咬字清晰浅淡,却莫名给了白暖暖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手中的折扇也转悠得不灵巧了,踩下木阶的步子跟着晃了晃,双眸透着些心虚。
扫一眼七倒八歪的花楼众人,白暖暖心底的那份心虚又多了些迟疑。
她有些分辨不出傅羡之此刻表情的具体含义,只觉浑身温度骤降,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没……大师兄。”
小心翼翼地撩起衣袍,绕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身。
冷不丁的一个抬眼,就看见个伸长了舌头,眼球突出,脸上青筋暴起的大脑袋。
就……就有点吓人。
见她一瞬间呆住,傅羡之眉头微蹙,俊美的脸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压低的嗓音冰冷,尤带着一丝怒气。
手指落下,那青筋暴起的脑袋咕噜咕噜便滚落到了一边去,吓得老鸨瞬间跳起。
白暖暖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看着步步朝着自己走近的傅羡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来找小倌?”
莫名地,白暖暖的气势就不自觉地弱了下来,顶着众多道视线,理不直气也壮地点了头:“是啊。”
奇怪,她和傅羡之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师兄妹关系,她怎么还会有种背着他偷情的奇怪感?!
“很好。”
他冷眼睨着她,往常清冷的面容此时染上了些怒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暖暖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仿佛正在慢慢凝固。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傅羡之想说的根本不是“很好”这两个字。
眼神凉浸浸的,夹杂着浓烈的杀气。
仿佛是冷水滴入油锅,卷席在傅羡之身上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以风为刀刃,刀刀入骨三分,将人斩于无声之中。
白暖暖瞬时瞪大了眼,出于药修本能地想要医治,折扇伸了手的一刹那,她的手心触到一记风刃。
折扇瞬间脱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闷响。
疼痛犹如潮水般,骤然便向她侵袭而来。
拧着秀眉刚给自己扎下一根银针,下一秒她满是鲜血的手就被傅羡之拽了过去。
狭长的眼眸微眯,眸色阴鸷,此刻却丝毫不在意这血会不会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不设防的白暖暖一个踉跄,大半个身子都直直地望着他的怀里撞去。
巴掌大的鹅蛋脸撞上他的胸膛上,琼鼻撞得生疼,下意识地想要揉一揉,刚抬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他拽紧。
他眼眸垂下,如鸦羽般的长睫掩去了他此时的心中所想,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了她的手心伤口上。
灵力流转,白暖暖自身的灵力奇异般的并不排斥,反而只是在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后便顺利地敞开怀抱接纳了。
白暖暖撤身,腰肢却被他揽紧。
从别人的眼里看来,玄衣锦袍的男子面若修罗,让人不寒而栗,却极为轻柔地将怀中少年揽住。
眼眸垂下,二人四目相对,万般情愫相互流转。
画面很美好,但抵挡不住他们一颗想逃想自由的心!
尝试性地往门外爬了一下,发现玄衣男子不动。
再爬一下,还是不动!
也不顾自己身上刚被那风刃所迫得伤了,爬得跑的速度极快。
几次三番想要拔出自己手无果后,白暖暖彻底放弃了。
无奈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大师兄。
一个想法顿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大师兄,你今日这是在吃醋吗?”
她声线轻柔软糯,却又不显得黏腻,清透又干净,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一个不小心,傅羡之碰到了她手心的伤口处,疼得她当下便倒吸了口凉气。
傅羡之眉头皱得死紧,当即便松开了禁锢住她腰身的手,退步动作明显。
“你在胡说什么?”
白暖暖古怪地看着他,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那大师兄今夜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