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医院走廊一侧等候椅上,端坐着的男子,正极其不耐地把玩着手里的一张废纸。
直到眼睁睁看见姜悦和苏怀明这对狗男女走过后,这才将脸上戴着的墨镜摘下,露出张贺那几近快要喷火的双眸来。
不枉他花费了这么多精力,还真的抓到了姜悦这贱人!
私立医院最大的好处就是保全了患者的信息。
“对不起张先生,不论您今天说什么,我都不能告诉您任何关于刚才那位女士的信息。”
极度暴躁之下,张贺一拳头便直直地砸在了前台咨询人员的桌前:“那女人是我的未婚妻!现在背着我来做孕检,怎么我还不够资格吗?!”
态度良好的护士冲张贺致意:“不好意思张先生,如果您还是这个态度,我们就要叫安保人员了。”
“你!——”
“张贺先生。”
从背后突然穿插进来的男声,在张牙舞爪的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前台的护士瞬间换了个脸色态度,露出了微笑来:“刘医生。”
听到声响,张贺这才迟疑着转过了身。
眼前这个刘医生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普普通通的长相,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察觉到张贺探究的目光,刘医生也不见半点恼怒,只冲他微微一笑,以示礼貌。
“张贺先生,您好。可能您不认识我,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希望您能知道,刚才那位姜女士的孕检是经过我手查办的。”
闻言,张贺难得沉下了气,将墨镜从脸上摘了下来,看着刘医生,还有些咬牙切齿。
目光在刘医生胸牌上扫了一眼,提高了声量:“刘珏医生是吧?”
刘医生侧身让开:“这边请。”
诊室的门被张贺毫不客气地推了开,这间诊室正好朝阳,屋内明亮干净,一眼望得到头。
张贺脚步突然顿住,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眉头顿时皱起:“怎么是你?”
“白小姐,我的休息时间一共有十五分钟。”
出于礼貌,刘医生特意提醒道:“十五分钟后我的患者应该就要到了。”
“谢谢。”
放下手中的病历本,白暖暖很是配合地冲刘医生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从进门开始脸色铁青的张贺。
等到诊室的门被紧紧关上,张贺这才开了口,语气很冲,像是把火气也分摊在了白暖暖的身上。
“录音笔是你寄给我的?”
白暖暖眉头一挑,还真有点意外,眼珠子一转,目光在张贺手里紧攥着的废纸微微一滞:“是。”
“你有什么目的?”张贺拧着眉,有点焦躁,“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张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白暖暖寻了座位好整以暇地坐下,眼角眉梢处浸了几分懒散自得。
“有份合作,张先生若是答应,张家有关湖城西郊的建造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不答应,今天张先生就当作没在这里见过我,”她扬起笑来,“这么说张先生听得懂吗?”
不论是言语还是态度中,自始至终眼前这个女人表露得都很自信融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张贺会不会拒绝。
一边是心心念念的项目,一边是几次三番耍了他玩的女人,张贺选择得不要太快。
“你需要我做什么?”
见他选择利索,白暖暖眼中急速划过一抹笑意,算是满意张贺的行为。
伸手从包中取出了一份合同来,递给了张贺。
后者下意识地先行接过,跟着翻了好几页。
上面被黑体标粗标大的一行字刺得张贺心底一怔。
“得取张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白特助你这野心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闻言,白暖暖作势流露出几分迟疑的叹息:“张先生是不同意吗?那算了,我还是和小苏总聊聊吧。”
说罢,白暖暖就要起身从张贺的手里拿回合同。
张贺看得眉头狂跳,拿着合同的手就往后一撤,颇为警惕地盯着白暖暖的一举一动:“白特助这是什么意思?跟人合作还不忘找好下家?”
她选择性忽视了这话里浓郁的讽刺意味,淡然地站在张贺的面前,朝他递出了这支中性黑笔。
抬腕看了眼表盘时间,微笑催促:“张先生,你还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这对张贺来说无疑是在折磨。
之所以能几次三番地容忍下姜悦那个女人,就是为了这么一份计划的审批书。
白暖暖这个女人只挑明了自己想要的,却对张家要付出的代价只字不提,就像是他们自己寻了把剑日日悬挂在张家的头上。
“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经可以入主张氏集团的股东会,”张贺咬牙切齿,“白特助是不是贪得太多了?”
“张先生,我初次拟定的和小苏总的合同股份是百分十五。”
她语气轻飘,目光中透着些恰到好处的怜悯。
张贺:“……”
这难能不叫人气炸!
贪人股份还不说,还嫌弃少!
“张先生放心,我这只不过是为了以防要是未来姜悦又嫁进了张家,在我们的合作上添点保障而已。”
——才怪。
她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张贺犹豫再三,看着手里的这份合同迟迟落不下去笔。
“张先生,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张贺脑中一团乱,咬了咬牙,像是彻底下定了决心一样,快速地将合同翻到了最后一页,大名签得龙飞凤舞。
白暖暖微笑着递上了一根口红:“很抱歉张先生,今天出来的急没有带上印泥。”
“将就将就吧,张先生。”
万分憋屈的张贺伸手拿过口红,是崭新的,在食指指腹上抹了两下印在了自己的签名上。
完成了这一切,张贺这才将口红随意地扔在了桌面上,挑衅似的看着白暖暖:“白特助不签吗?”
白暖暖微微一笑,毫不遮掩对那根张贺用过的口红表露出嫌弃来。
拿过便让脚边的垃圾桶里一扔,不带半点犹豫的。
这才慢悠悠地从包里变戏法似的取出了她的私人印章。
就这么往合同纸上轻轻一按,张贺看着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你不是说没有印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