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气的发抖,“真是孽障,你明明能治程浩的病,为什么不给他治?
你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啊。
更何况,你还是个医生,本来就该治病救人,你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吗?”
程浩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时琪,能治为什么不治?你快点给我治病啊?
大不了我管你叫姐姐,这总可以了吧?”
时琪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不可以,你算是什么东西?
你们第一次找上门来,我就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跟你们说实话吧,当时我就很有把握,能给你治病。
为什么我不给治?是因为我不想治。
你们在要求我治病之前,麻烦过脑子想一想,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就凭你们做的那些事,我凭什么要给你治病?以德报怨吗?”
程家三口面面相觑,他们总算明白,时琪为什么会跑这一趟了。
她根本就不是来给程浩治病的,而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程浩就要死了,你说这些话不是作孽吗?你是她亲姐姐啊。”程太太一副慈母的样子,哭的几乎断气。
“有血缘关系我就得帮他?这是谁定下来的规矩?
我跟你也有血缘关系,你可曾为我想过?一上来就喊打喊杀,逼迫我捐肾。
我并没有拿过你一分钱,吃过你一粒米,你哪有脸提这种要求?”时琪冷冷的看着程太太的脸。
“你……你怎么这样?你太冷血了,我可是你妈……”程太太一贯冷血,可今天时琪表现的比她更冷血,她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别提这个字,你不配,”时琪看了程浩一眼,后者正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程浩,其实你的病也不是完全没救,除了我的肾脏之外,你还可以用程太太的肾。
你们是母子关系,你用她的肾脏更合适,就看她愿不愿意救你的命了。”
程浩缓缓看向程太太,“妈咪,还可以这样的吗?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程太太目光躲闪,满脸都是纠结之色,“不是妈咪不愿意,而是……”
而是什么呢,那句话程太太始终没有说出来,真实原因就是不愿意,舍不得。
之前她可以把原因都推到别人身上,现在事到临头,轮到了自己,程太太再也找不到借口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妈咪,你也有两颗心脏,你愿意给我用一颗对不对?毕竟我是你最爱的儿子呀。”
程浩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爬到了程太太的身边,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事已至此,就把你的肾脏分一颗给阿浩吧。”程先生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不给?你是阿浩的爹他,他用你的肾脏也是一样的……”
夫妻二人目光交汇,对撞出火花。
程浩跪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了,一向最爱他的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捐肾?
他们一直口口声声说,肾脏有两颗,给别人用一颗没关系的,为什么轮到自己,他们就不愿意了?
这一家子已经开始内讧了,时琪功成身退,转身就走。
她刚刚离开病房,病房里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你为什么不捐?你就是舍不得。”
“你不也一样,你还有脸说我?”
“你们别吵了,到底谁能救救我?”
离开了医院,顾遥冲着时琪竖起了大拇指,“杀人诛心,你这一招高明。”
“这下子好了,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就有时间追查撞人案了。”秦大夫深以为然,也在一旁点头赞美。
转移了矛盾之后,顾遥并没有放弃追查幕后凶手,而是加紧侦查。
醉酒司机清醒之后,出现了肝衰竭症状,只能住院调养。
他咬死不肯承认受人指使。
顾遥也不着急,直接让人清查醉酒司机的资金往来。
经过检查,司机的妻子交代,几天以前司机交给她十万块钱,让她妥善保管。
顾遥就告诉司机,如果说不清楚来源,直接没收这笔钱。
司机立刻就急了,这可是他的买命钱,他现在身体出现了问题,如果钱被没收,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就白忙活一场。
在这种情况下,司机交代了,“我是受人指使,指使我的人,是来自香江的程先生。
他说只要我撞死时琪,就给我三十万,这十万块钱,是他预付的定金……”
只要动手撞人,就有钱可拿,怪不得司机觉得这是桩好买卖。
顾遥把审讯结果交了上去,申请立案,把这件事作为故意杀人案来调查。
上级批准了。
就在顾遥带人去抓程先生的时候,程浩刚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就跟时琪期望的那样,程浩是明明白白去死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程浩终于明白,爹地和妈咪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么爱他,他们最爱的是自己。
这几天不管程浩怎么哭,怎么求,程先生和程太大都咬死不松口,他们舍不得自己的肾脏。
这玩意儿太珍贵了,嘎走一个,剩下一个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程浩刚死,程太太就抹了把眼泪,她准备跟程先生商量一下,趁着还年轻,看能不能生个二胎。
就在这个时候,顾遥带着人破门而入,冲着程先生亮出了逮捕令,“程东海,你涉嫌杀人,跟我们走一趟。”
这件事情,当然不是程先生一人策划出来的,程太太出谋划策,其实是主力。
程先生被抓之后,问清楚减刑政策,就直接把程太太供了出来,两夫妻感情好,要坐牢也得一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程太太还想着要找时琪,因为她是受害人,只要愿意谅解,就可以减轻他们的罪责。
顾遥告诉他们,“没用的,故意杀人是公诉案件,就算是当事人谅解,也没用。”
最终,程家三口一死两坐牢,为这件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时琪终于摆脱了麻烦,然而,作为一名医生,她可是闲不下来。
这一天忙完,时琪刚刚回家,就在门口被拦住了,拦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这女人面容憔悴,神色惊惶,
“时大夫,你就是神医小时大夫吧,帮帮我,我都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