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蓉被惊呆了,在这一瞬间,她特别后悔跟程太太分享消息,她把程太太当闺蜜,对方却把她冤大头。
时琪对他们家可是有大恩情,让她做局说服时琪捐肾,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程太太,我还有事,改天再跟你聊。”候蓉只想骂人,强忍着才没有骂出来,她抓起自己的小包包就跑。
“你等等,你还没有答应我……”
能答应你才怪。
候蓉回去以后,把事情的经过跟乔家父子说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小时大夫的亲妈,我这是给小时大夫惹下了大祸,我该怎么办?”
乔爱国气的跺脚,他现在恢复的不错,已经有力气跺脚了,“你怎么这么糊涂?什么话都跟人说?”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候蓉,就是再有想象力,她也想不到程太太会跟时琪有关系。
“给时大夫登门道歉,把来龙去脉给她讲明白,免得她被动,顺便问问人家,看有什么需要咱们善后的。”
乔华中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弥补。
就这样,一家三口十分愧疚的找到了时琪,“对不起,小时大夫,给你惹麻烦了。”
时琪总算是明白,程家怎么会找上门的,这事儿不能怪乔家,要怪,只能怪程太太无耻。
就算是她生下了女儿又怎样?总不能挖了女儿的肾,去贴补儿子吧?
再说了,程太太也没怎么养过这个女儿啊?
“这事不能怪你们,安心养病,差不多就可以回家去了。”
听时琪这么说,乔家人总算是安心一点,有钱人缺的是什么?
他们缺的是命,有了钱就会希望多活几年,所以得罪谁,也不会得罪好大夫。
程太太还等着候蓉帮她做局呢,等了几天才得知,好闺蜜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可以等,程浩却是没法再等。
来内地的这几天,程浩已经做了两次透析。
程家人都认为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们准备再找找时琪,不管是花钱还是哭求,都务必让她捐出一个肾来。
可惜,这个时候培训班已经结业,时琪不在学校里。
他们又去回春堂找,这次对方给了答复,“时大夫啊,她下乡了。”
程太太被惊呆了,“下乡?为什么要下乡?”
“支援农村建设呀。”
不管是回春堂,还是其他医院,都有支援农村建设的任务,所以每年都要送医送药下乡。
今年时琪主动领了这个任务,其实就是为了躲开程家三口,她不想被道德绑架,更不想捐肾。
问清楚时琪最少要离开三个月之后,程太太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三个月啊,这三个月时间,还不知程浩的病情会出现什么变数。
回春堂的人也有同情心,他们看程浩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多半是有病,“你们要是早点来就好了,现在只能等时大夫回来。”
旁边一个病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你们是才听到时大夫的名声吧?那只能等了。
幸亏我早得到了消息,提前找时大夫开了三个月的药,要不然,我这肾病可拖不起哦……”
程浩赶紧看这个病人,对方气色很不错,“你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病人很骄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一个月以前就找时大夫看病开药了,现在病情已经稳住,再吃三个月药就可以断根。”
什么?
如果不是偶然相遇,程家三口肯定认为对方是托。
“你得的真是肾病?”
“哎哟哟,萍水相逢,我骗你们干什么?给你们看,这是省医院给我的诊断单。”
病人很坦然,取出以前的诊断单给他们看。
程家三口一看,对方得的病跟程浩一模一样,这是不治之症,除非换肾。
可现在……
病人又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我现在好了,吃了时大夫给开的药之后,各项指标都正常。
时大夫说,让我继续巩固,再吃三个月药,我的肾脏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程先生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你还有三个月的药?给我。”
病人吓坏了,一把打开程先生的手,“你想抢啊?这药就是命,给了你,我还活不活?
再说了,中医讲究一人一方,我吃的药你也吃不得。”
回春堂的人一看,赶紧把程先生拉开,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我记得,之前时大夫在的时候,你们来过啊,怎么没找她开药?现在又抢别人的药,你们简直是胡搅蛮缠。”
“就是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病人们赶紧躲开,生怕程先生发疯,又来抢自己的药。
程先生和程太太失魂落魄,“时琪真的能治肾病?”
“能啊,她连癌症都能治,你没看魏三立吗?他就是癌症,现在已经治好了。”
魏三立的确是这么说的,侯蓉也跟他们说过,时琪的医术非凡,让他们直接找时琪治病,可他们没听。
明明只要好好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可他们偏偏采用了极端的方式。
从一开始就想着逼迫时琪,道德绑架,让她捐出一个肾来。
这下可好了,时琪猜出了他们的意图,躲得远远的。
现在,不管是想看病,还是想要肾脏,都泡汤了。
这个时候,时琪已经下了乡,这是青州最偏僻的一个乡。
老天不作美,刚来就遇上了一场沙尘暴,时琪只能用沙巾蒙住了头脸。
方大夫和秦大夫都忙着在青州安家,没法子一起下乡,这次只有时琪单独一人。
刚刚下了火车,就有公社派出拖拉机来接时琪了。
拖拉机翻山越岭颠的屁股疼,她只能大声问开车的师傅,“金沟村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翻过这个山,再翻过那个山……”
就在拖拉机翻山的时候,路被堵住了。
堵路的是一头大黄牛,赶车的老头已经把车子卸下来了,愁眉苦脸给他们解释,“这牛不走,我也没办法……”
大黄牛趴在地上,哞哞的叫,看样子不舒服。
时琪跳下拖拉机,绕着大黄牛转了一圈,“这牛要生小牛犊了,你怎么还让它拉车?”
“这……就算是婆娘生孩子,也可以生在田间地头,牛怎么不能拉车?”
时琪摸了摸大黄牛的脑袋,“它出了大力,现在难产了。”
赶车老汉顿时着急了,小牛犊是钱,大黄牛也是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