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王六眉头一皱,低声道:“坏了,还没解释那伤……”
下一瞬,王六看着被搀扶着的叶青,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这个时候,可不能打扰啊。
而且,眼下需要按照叶青所说,把大牢内一些被栽赃的囚犯统计一下,好禀报知府。
做好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一旁的张修然,也回过神来,朝一脸苦大仇深的管梓哉道:
“管兄,咱们快跟上。”
“我的张修然张公子啊,你先给我说说,你刚才笑什么呢?”
满头雾水的管梓哉,一把拉住了张修然的胳膊,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您就是张修然张公子?!”喜出望外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
侧身回望的张修然,斜眼孤傲的看向王六。
一旁的管梓哉插嘴道:“张兄,对出绝对之后,你可是真正的名声大噪,这名声都传到大牢来了。”
顿时,张修然漏出了倨傲的笑容。
见误会了,王六赶忙解释道:“行刑前,叶青让小的同僚给您传话,所以这才知晓了您的名号。”
“哦?”张修然挑了下眉头,下一瞬便眼睛放光,他追问道:“他可是让传话找本公子来保他?”
“公子真是厉害,这都猜到了。”王六吹捧了一句,接着道:“所以,叶青身上的伤...”
他话没说完,张修然直接打断道:“本公子知晓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一锭银子出现在张修然手中,随手扔给了王六。
随后,他便拉着疑惑更深的管梓哉朝外走去。
“张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得给我说说,不说,你就不拿我当兄弟!”
“说,我肯定告诉你,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回了醉香阁,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
拿着银锭的王六,咧嘴笑开了花,将银锭掂量了一下感受到这沉甸甸的重量,便迫不及待的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咬了一下,看着上面的牙印,直接笑成了菊花。
“真是峰回路转啊,本以为这传话钱没了,没想到这张公子竟然这么大气,十两银子说扔就扔。”
下一瞬,王六看着那即将隐匿在幽暗廊道内的两道身影,失声道:
“他姥姥的,这张修然张公子难不成也跟叶青有一腿?”
“这叶青竟然在一个公子,一个知府,一个大儒,三个权势人物之间游刃有余?”
“而且,这三个人还全都认识?”
越想,王六越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完全成了一团浆糊。
最后,王六默默的将银锭收起,唏嘘感叹道:
“乖乖,都说权贵会玩,没想到竟然这么会玩。”
“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这叶青,真是牛啊!”
……
正德坊。
府衙附近的医馆静室内。
号称淮阳城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老中医宰总坐在床榻边,为躺在床上的叶青把脉。
几息后又瞧了瞧叶青身上的外伤。
宰总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他低声道:
“叶青,你别装了,屋里就咱俩。”
闭眼躺着的叶青,眯眼仰头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防备警惕的模样,让老中医宰总皱起了眉头,也小心翼翼让声音压的更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整了一身皮外伤,还被知府大人和几位贵人抬进来了?”
苦涩一笑的叶青,叹了口气。
“一言难尽,被人弄进牢里受了刑,狱卒留了手,整了这身瞧着狰狞可怖的皮外伤!”
“另外运气是真不错,被知府大人抬到您老这里,一会儿您可得帮小子我撒个谎!”
三言两语的简单解释,让宰总脑补了一出曲折离奇的故事。
他再次压低声音道:“行,一会儿老夫就说你伤及经脉,需要卧床静养月余。”
叶青点了点头,下一瞬,他就皱起了眉头,出言道:“先说我伤的不轻,别的不多说,另外劳烦您一会儿出去时,将张修然张公子唤进屋里来。”
“行,这个情你小子得记心里啊,不做几顿好吃的,你休想还完这个人情!”宰总毫不迟疑的应下,然后期待的咽了口口水。
对于这个帮了他许多的吃货老中医,叶青干脆应下。
“放心,不出意外,这一段我应该就呆在你医馆养伤了,没人的时候我就给你露两手。”
闻言,宰总朝叶青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小子合老夫胃口。”
“小子我喜欢前凸后翘,玲珑浮凸,肌如凝霜,鹅蛋脸,柳叶眉,琼鼻樱唇,桃脸笑靥的美丽俏佳人,你这一身药味儿的老匹夫,可不合小子我的胃口。”
劫后余生的叶青,想着大腿在外守着,一改往日话少沉稳的性子,妙语连珠说的宰总都傻眼了。
带着几个老人斑的手背,贴在了叶青的额头,他不解道:“这也没生热病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莫不是受了惊吓,得了癔症?”
啪!
叶青直接打开了额头的手,无语道:
“我好好的,只是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心里憋得慌,看到崽总您老,这才话多了一些。”
放下心来的宰总,拿起金疮药,给叶青胸腹上药,并语重心长道:
“话多好,你这小子从来没让自己休息过,有事都自己抗,憋久了容易得心病,既然这样一段儿会在老夫医馆歇息,那就同老夫多聊聊。”
“老夫先给你上药,这样看起来装的像一些。”
“谢谢崽总。”叶青感受着胸腹前冰冰凉凉的触感,由衷的感激道:“等晚上没人在时,小子我给您做道新菜。”
“行,老夫再弄一壶好酒,咱俩好好喝喝。”宰总满脸期待。
下一瞬,反应慢一些的宰总察觉了不对的地方,他出声询问道:“你既然入了大牢,接下来肯定会住在老夫这医馆内,那你阿妹还有张翁张婆可有人照顾?”
叶青紧抿嘴唇,侧首看向了紧闭的屋门,眼神似是要透过去,几息之后,才凝重道:“他们自会有人照顾。”
不多时,宰总为叶青敷完药,按照叶青说的,让张修然单独进入了静室内。
浑身珠光宝气,面容俊朗,但气质桀骜的张修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躺在床上装虚弱的叶青。
而俊朗不凡,温润似玉的叶青也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这位财大气粗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