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昨晚上整整炫了三斤面条的院长，拖着疲惫的身子，盯着厚重的黑眼圈，从车上走了下来。
真的是吃了一晚上的面条。
问题是。
吃到最后，明明自己老伴下的就是开水面，连油都没放，用骨灰盒吃，怎么能吃出一层油呢？
里面甚至还泡出来点小骨头。
用过的？
想到这里。
院长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必须找苏墨这家伙掰扯掰扯。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送殡葬用品的。
你送也就送了，至于那么贴心吗？
连踏马照片都提前贴上了？
走进医院内。
老远就看见，住院部后面的小楼前空地上，聚集着不少医院的工作人员。
有护士，也有医生。
一个个指着小楼，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不明所以的院长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人群后面。
出事了？
“真的假的？卧槽，连食堂里面的锅底都给刷干净了？卧槽，不可能吧？这里面住的可都是比较危险的患者，就是集体犯病，也不至于主动找活干吧？而且，他们怎么出来的啊？”
“这还能有假的，食堂的厨师早上一来，看着干净的厨房，差点以为自己也得病出现幻觉了呢，现在人还在门诊检查室里面。”
“这个好像小马知道吧？他昨晚上不是值班吗？问问他就清楚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
院长使劲挠了挠头。
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抬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
整个小楼仿佛昨晚上经过了轰炸一般，墙体上哪来这么多的小洞，最重要的，底下厚重的大门，这是被啥玩意给撞了？
居然撞变形了？
“小马呢？”
院长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整个人表情异常愤怒。
不用想了。
一定是苏白这两个家伙干的。
昨晚上最后自己离开的时候，不就是让小马带着他们两个家伙去小楼里面查房。
能把楼给查成这样？
这是跟里面患者干起来啦？
“院长来了！”
众人这才发现，院长居然就站在人群中，不由惊呼了一声，火速离开了现场，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小楼前就剩下一脸尴尬的小马医生，以及昨晚上回家的几个小护士。
几名早上在食堂打扫卫生的大妈，戴着围裙，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同样也没有离开。
回不去啊！
食堂里面干净的，好像被狗舔了一样。
她们回去也没活干。
人家连下水道的管子都给用钢丝球刷干净了。
实在是太专业了。
“你们不回去干什么？中午不做饭啊？”
“院长！”
其中一名负责洗菜的大妈，
搓着不安的一双手，低头心虚回道：
“菜昨晚上就被里面的精神病患者处理完了，每个小盘子里面，就连哪道菜用什么调料，都给配好了，我们回去……没事干啊！”
“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提前炒出来，这不是凉了吗？”
“院长，您看，这事你得管管啊，不能让病人抢我们的活干吧？人家家属也是交了钱的，能愿意吗？而且，不会辞退我们吧？”
几个大妈眼神忐忑，颇有些委屈的盯着院长。
委屈啊！
谁能想到。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人家别的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经常会搞各种破坏。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
这是怎么了？
不仅没搞破坏，一晚上的功夫，厨房里面的活干完了，比专业的家政公司打扫的都干净。
最离奇的是，老化的线路，漏水的锅底，打不开的水龙头，人家全部给拾掇好了啊。
“……”院长茫然的看了一眼小楼。
无奈摆手。
宣布今天给几个大妈放假，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辞退这些人。
一切必须等他调查清楚才行。
不过。
才过去一晚上，他算是体会到为什么整个秦都人都说，苏白这家伙邪门了。
认识这才多久啊？
他抱着骨灰盒炫连一晚上的面条。
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居然熬夜把食堂给打扫出来了？
这是干啥啊？
要是让人家那些家属知道了，他这个院长还怎么干？
不就成黑医院了吗？
收人家患者家属的钱，回头整个医院里面的活，都是精神病患者干的。
挣两份钱啊？
“瞅瞅人家这个精神病院院长，多牛逼啊，比资本家还不是人，资本家也不会让精神病干活吧？”
“这是个畜生，不是人！”
“踏马的，做饭的厨师都不要了，都是里面的患者上……”
想到这里。
院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全身打了个激灵，冲小马挥手，两人来到了一旁无人的位置。
“苏白呢？”
“带着人在您办公室呢，我们不敢过去啊，那一片区域封锁了……”
“在我办公室干什么？”
“打扫卫生，院长，那什么……有件事我想告诉您，我想辞职了，真的，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不适合成为一个精神病医生，我打算去学兽医了，这活我干不了，真的干不了！”
小马医生说着说着，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猛男哭泣。
整个人哽咽到泣不成声。
“好好说话，医生资格证你都有了，你怎么就不适合了？”
院长吹胡子瞪眼，怒斥着小马。
医院正在发展阶段，培养新人非常重要。
而且，兽医同精神病医生，这差距也太大了
。
“不是啊！”
小马猛然抬起头，一颗一颗解开衣服扣子，露出里面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生无可恋看着院长。
“我再干下去，可能就没命了，真的院长，我认为，苏白这两个家伙本身就有精神病，应该是患者，不应该是医护人员啊！”
“不就是早上起来没洗澡吗？刚到医院啊，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二话不说，指挥小楼里面的一群精神病，上来就给我扒了，摁在大铁锅里，拿钢丝球给我刷了一遍啊！”
“毛都给我刷没了……呜呜呜呜！”
随着小马声泪俱下的讲述完自己早上的经历。
没等院长回过神来。
“就是那个老头！！！”
忽然。
他的办公室方向，传来一声激动的怒吼。
扭过头。
只见十几个小楼内的精神病患者，手里攥着一把钢丝球，表情激动的冲了过来。
“艹！！！”
然后。
没等院长跑出几步，就被众多精神病患者追上，拖着去了食堂位置。
苏白同胖子两个人心急火燎的从办公室内跑出来。
看到远处那一幕。
忍不住跳起来追上去。
“你们踏马的停下，
要干什么啊？不听话是不是？赶紧回来啊，卧槽，你们好歹换个钢丝球，刚才不是刷了厕所的吗？不能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