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邀请失败，林霜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处倒挂休息，兰夭则躺在地上。
三人无话，外头的下人却是十分好奇，他们家小姐居然和一个小天师共处一室，这要是被老爷知道，怕是要气死。
直到屋内的灯熄了，外头的人才敢稍稍懈怠。
次日谢缈就坐了私人飞机回去处理自家养的那群天师们，林霜和兰夭则被他留在别墅里休息。
“他倒是十分信你。”兰夭暼了眼像只风筝似在大屋子里游荡的林霜，他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嗯，她穿了那啥，小孩子果然还是需要教。
“怎么。”林霜倒仰着脑袋，“你吃醋啦？”
给他们准备的餐点是单独上来的，兰夭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平生我最讨厌的就是醋。”
说着，他将餐桌上的醋汁摆到一边。
林霜坐在他的对面，甩着刀叉玩，“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要我，怎么谢缈有办法让我脱离，你还拒绝？”
兰夭慢吞吞咀嚼着食物，“慕容家主都没有办法的事，他养的那些外行天师怎么可能有办法，一听就不靠谱。”
但现在想来，他当时听闻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欢喜，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那如果慕容家有了办法，你就会直接同意？”
兰夭：“对。”
林霜毫无血色的唇瓣一抿，将刀叉甩了过来，兰夭动都没动，那刀叉只是削掉了他几缕发丝。
“鬼王帮我修剪头发，也挺荣幸的。”
见他这般游刃有余，林霜半撑着下巴，“你把头发扎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兰夭：“我已经足够好看了。”
【……】这次的血袋还真有意思，你以为他是这个性子，其实他还有另一面，你以为他就是另一面了，他还有其他一面，它搞不懂了，人类真复杂。
林霜忽的上桌，伸手将他厚重的刘海给撩了起来，评价道：“确实好看，八分以上是有的，慕容硕比不过你，但谢缈男装就不知道了。”
她的小手冰凉，似触碰到他的肌肤，又像是隔着一层雾，若隐若现，若近若离，这些天他和她保持着距离，甚至没有过多关注，这会儿注意力集中，却是能够清新闻到她身上和鬼不同的味道。
那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寒冷冰凉，遥远飘散，却又让人想要深嗅留住。
盘子里的牛排被兰夭冷落，他道：“他才离开多久，你就这么想念他，难不成真想让他做你的新娘。”
“我可没这么说。”林霜推开道：“但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有法子让你修习天师之术。”
“什么法子？”
护身符和供奉符一样都是入门基础的符纸，兰夭将图案画下来叠成护身符，林霜则将昨日在高铁上捉到的鬼压缩成一小团鬼气注进护身符中。
那只是只道行低浅的鬼，虽然勉强注入到护身符中，却是没坚持多久就溜了出来，林霜再次将他捉住，再将自己的鬼气提炼部分将它包裹，再重复一次刚刚的行为。
黄色的护身符变成了黑色，林霜让兰夭一手握住它，另只手重新去画攻击性符咒。
握住护身符的同时，兰夭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遍布全身，不用林霜提醒，他屏气凝神慢慢学着运用这股力量在符纸上作咒。
符咒画完，他甩出去，却是效果甚微，护身符的寒气也越来越低，等到兰夭画到第十张的时候，那护身符的颜色变为正常，里头那只鬼没了。
“用这种方式作为媒介，不算禁术，却会消耗鬼的生命力。”他额上沁有汗珠，擦拭后看向林霜，“为何要教我帮我？”
她是被天师捉来囚禁多年的，理应厌恶憎恨天师才对，居然还会教他。
“因为你是我亲自挑选的主人。”林霜给的理由很有道理，“我也只会帮你。”
兰夭沉默，林霜勾勾手道：“拿着你的家伙事，我们去密室。”
“密室？”
电子卡凭空出现在林霜手上，“谢缈昨天答应好的，他在走之前将卡给我了。”
又是谢缈，听她三句不离人家，兰夭压制住心中不快。
两人进入密室后，林霜打开了一个木笼子，一只鬼冲了出来，直直朝兰夭扑去，兰夭灵敏躲过，顺势扔出符纸，他符扔得倒是准，就是没什么效果，那鬼先是瑟瑟发抖，随后发现对方只是花架子后立刻猛扑过来。
兰夭身体素质不低，每每都躲了过去，在最后一张符纸扔出的时候，那鬼只是伤了点皮毛，林霜直接飞过去拎住了对方命运的后脖颈，将那鬼塞进护身符后，兰夭不用她多说，自己在旁边画起了符。
一天下来，他画了不下百张，一只鬼用完，林霜就给他放一只出来，待符纸用完，又将鬼放进护身符。
循环往复，他大汗淋漓，手中仅剩下两张符。
从目前的实验来看，他确实跟普通人没区别，即使有天师理论知识，即使将所有学习过的符纸都背了下来，即使有鬼王在身，他的能力都得不到开发。
他望着那两张符出神，结果都在意料之中，他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怎么还奢望着自己能成为天师。
“兰夭，专心，往你那去了。”
林霜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一只厉鬼近在咫尺，他抬手就是将符纸按在鬼的额上。
“啊啊——”只听那鬼凄厉惨叫，符纸上冒出一小团火来将它的额头烫伤，兰夭趁胜追击将最后一张符纸抹上血用力按在它天灵盖上。
“灭！”
符纸的威力不大，那鬼被伤的呆愣半晌，林霜见他没有符纸了，便将那只鬼重新给扔进木笼子中。
“你没事吧？”见他身子朝后倒去，林霜落下扶住了他。
兰夭薄唇微张，呼吸紊乱，“没、没事，我还可以继续。”
他挣扎着要起来，被林霜小手轻轻按住，“方法已经找到，没必要急于一时。”
“而且初有成效，你很棒。”
男人身子微顿，轻轻呢喃，“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棒呀，只要用对方法，你就能一步步变得更厉害。”林霜像夸小孩般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