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舟景轻吐一口气,不明意味的笑了下,“没有。”
走到门口,贺舟景收了伞,给她开门。
等季夏进去后,他猛地关门。
声响有点大。
季夏身子顿了下,随后安慰自己想多了他指定是随手一关,肯定不是故意发出这么大响声的。
贺舟景给她拿了毛巾,又给她冲了杯感冒灵,放到桌上,“温了之后再喝,预防感冒。”
季夏乖巧接过,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贺舟景深看她,眼眸深邃,“先去洗个热水澡。”
贺舟景衣服也湿了不少,额前头发微垂,眉目幽深,说话时声线淡淡的,没什么温度。
季夏刚要点头,男人已经迈步上楼了。
季夏看着手中干燥的毛巾,想关心他的话咽在肚子里了。
偌大客厅只剩下她一人,异常的清冷幽静。
季夏呼了口气,调整心态上楼,进卧室时,发现贺舟景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睡衣,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她怔了下,蓦地又打了个喷嚏,她揉了下鼻尖,不多想抱着睡衣进浴室了。
热腾腾的水汽驱走了身上的凉意,季夏舒服喟叹一声,出来时浴帽包住全部头发,显得白里透红的脸越发的小。
季夏不想穿鞋,赤脚在软软的地毯上踩来踩去的,隔壁传来动静,季夏心惊,蹑手蹑脚跑到门口,探出点头去偷偷观察其动静。
贺舟景穿着黑色睡衣,衣领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皮肤。
他随后薅了把头发,下楼了。
季夏咬唇,他……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态度格外寡淡。
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季夏不敢出门了,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触碰到男人的逆鳞。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下楼时,贺舟景敲门。
季夏开门,他上下扫她一遍,“吃饭吗?”
“不……”吃字还没说出口,贺舟景转身,“菜凉了,我去热热。”
季夏:“……”
季夏下楼,乖乖跑去把感冒药喝了,又乖乖的坐在餐桌前。
等贺舟景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季夏小心翼翼问,“贺……”
她顿了下,还是打算叫他名字,“舟景。”
贺舟景看她,“嗯?”
季夏犹豫着问出口,“你是被抢钱了吗?”
贺舟景:“……”
他觉得她的问题有点无厘头,“我从不带现金。”
“哦。”
季夏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平日两人一块吃饭,他总喜欢故意逗她。
说一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可今晚的贺舟景十分平淡。
他喝了两口汤,没再动筷了。
“吃完了放这就行,我忙完工作来收拾。”贺舟景丢下一句,上楼。
季夏瞧见他这态度,脑海里刹那闪过昨日的热搜,一阵心慌。
顿时也没什么胃口了。
难道真是因为林慕回来了?
他态度才会发生这么大改变……
可是他分明说了两人就是普通朋友啊。
除了这个,季夏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总不会是因为她坐了贺之纪的车吧?
季夏主动收拾好碗筷,完后去包里拿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已没有了电。
她取出数据线,给手机充上了电。
一开机,数条消息从屏幕上弹了出来,看得季夏眼花缭乱的。
她往下翻了翻,在消息最底部看到贺舟景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隔十分钟打一次,她一次都没接到。
难道贺舟景是因为自己没接他电话而生气?
季夏心烦意乱。
随手戳了两下屏幕,下一秒,电话里传出一个“喂”声,季夏吓一跳。
忙看去,才发现自己竟然给贺舟景回拨过去了。
“吃完饭了?”
男人见她不说话,语气淡淡问。
季夏诺诺点头,“我还洗了碗。”
“很棒。”
季夏:“……”
又安静下来了。
“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贺舟景似乎正在翻文件,窸窸窣窣的。
季夏抬头望向二楼书房处,或许手机里问要好一点,“你……今天是在生我气吗?”
翻东西的声音没了。
如果不是周边环境太安静,季夏几乎听不到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嗯。”
季夏小巧浅粉的手指相互握住,透着紧张,“我可以问原因吗?”
贺舟景默了两秒,叫她名字。
季夏茫然应了声,男人散漫道,“来书房,顺便帮我倒杯水。”
末了,他客气补了句,“谢谢。”
季夏:“……”
有点生分。
—
季夏完全照做,贺舟景坐在沙发处等她到来,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季夏将水放在他面前,在他面前站好,想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把手背好,等他指示,“我要坐吗?”
贺舟景收回长腿,抬眼看她,浑身散发着懒懒气息,“不坐难道要我抱你?”
季夏:“……”
大可不必。
贺舟景把水推到她面前,挑眉,“聊两句?”
季夏点头。
“为什么要坐贺之纪的车?”贺舟景又重新问了一遍。
季夏把前后细节都讲清楚了。
季夏咳嗽几下,讲的喉咙有些干,贺舟景早已缓了脸色,“我去给你煮姜茶。”
“不用了。”季夏摇头拒绝。
贺舟景打量她片刻,忽而对她招手,季夏乖巧地坐到他身边去,他摸了摸她额头,不怎么烫。
“下次我没在你身边,见到贺之纪时离他远点。”贺舟景不咸不淡道,“好好保护自己。”
季夏点头,“我知道的,今天纯属意外。”
她比任何人都想远离贺之纪。
季夏保证,“我没想坐他车,我只是拒绝不了别人的好意。”
“嗯。”贺舟景缓慢应了下,主动凑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有些着迷,“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你不接我电话。”
同时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不在你身边时,他会伤害你。
担心自己保护不好你。
“我,我手机没电了。”
季夏被他看的些许害羞,缩了缩肩膀,磕磕巴巴道。
贺舟景低笑,将人拉起来,入了自己的怀。
季夏结巴,“你,你想干嘛?”
贺舟景低头看她,小姑娘瓜子脸,眸子黑亮,似在发光,嘴唇水润得像果冻似的,诱人。
贺舟景突然想起自家小侄女的话,弯了下唇,他微微俯下身,唇似有若无的蹭着她耳廓,话懒洋洋勾着,“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