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女因为害怕缩着身子藏到属下身后,红藜一点点皱起了眉。
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
“你在这做什么?!”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红藜愣了一下回头。
付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正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红莲面色瞬间紧张了一下,旋即也明白了什么。
她神色恍然地回头看向桌旁的少女,见对方正淡淡的看着她,眼底哪还有一丝恐惧。
红藜顿时明白,眼前的少女看似无害,分明就是装的。
“你骗我!”
看着付晏大步进来,林灿有些无辜地眨眨眼,“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红藜却已经认定了林灿就是在扮猪吃虎,心底瞬间被怒气覆盖,“你根本就不是灵女!别再当着少主的面故意装无辜了!”
谁知,林灿却根本不看她,转而看向她身后,拧着眉气愤道:“付大人,她到底是谁呀,为什么总是说我骗人?!”
“还有,我要见皇上,等解决了南炎龙脉一事我立刻就走,还请付大人帮我安排一下。”
见林灿皱着脸似乎真的生气了,付晏冷冷的看向身侧的红藜,“谁让你来这的?”
红藜,“我......!”
“滚!”
“你说什么?你让我滚?!”
“听不懂?还要我说第二遍?”
红藜不可置信的看着付晏,眼底又是不忿又是气愤,看看他再看看林灿,终是冷笑着点点头,“好,我走,不过走之前我要奉劝少主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还是擦亮眼睛看清为好,别阴沟里翻船被人耍了!”
话落,红藜狠狠地瞪了眼林灿,带着族人大步离开。
付晏看着满脸无语的林灿,眼底隐隐带着几丝探究,红藜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自然也知道她的担心都是应该的。
眼前的少女确实出现得太过突然,尤其是看着她那双眼睛,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不过,既然此刻人已经进了皇宫,有些事他只有办法去验证。
付晏敛了敛神色含笑道:“抱歉,让木姑娘受惊了。”
一句木姑娘喊得林灿诧异了一下,她掀眸看向对面的那人,眼角泛起一抹笑意,“你是第一个叫我木姑娘的人,真好听。”
“.......啊?”付晏被少女无害的笑看得愣了一下。
林灿起身,眉眼间有些郁闷地说道:“从小到大,族中人都叫我灵女,连我阿爹阿娘都是如此叫我,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我姓什么。”
“原来如此。”付晏眼底放松些许,“那在下日后便都叫你木姑娘好了。”
“好啊,就叫我木姑娘。”
看着少女灵动的眉眼,付晏忍不住恍神。
末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勾起笑意。
接下来,付晏提议带着林灿逛一逛皇宫,林灿没有拒绝。
两人乘着步辇,逛了大半宫道,后来付晏还带她去了锦绣御园,登了锦绣楼。
站在锦绣楼楼顶俯瞰皇宫全貌,林灿忍不住唏嘘。
容胤当初修砌这座高楼的时候应该也是享受这种俯视天下的感觉的吧,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余光扫到锦绣楼后面的那片竹林时,林灿眼底几不可控地顿了一下。
有件事她似乎忽略了......
是夜。
一道纤细又灵敏的身影从灵犀阁上空一跃而过,直直朝着锦绣御园掠去。
上次夜探皇宫听风曾说他在竹林深处误入过一处地牢,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被关押了很多年的人。
按听风所言,里面的人应当不是付家所为。
付家掌控皇宫时日不多,不可能在竹林
还有就是,那次容胤寿宴,她也曾误入竹林,当时确实看到一个提着食盒的内侍进去,可等她跟上去之后人却不见了。
现在看来,那人应当就是进了听风所说的那处地牢。
只是后来君洄跟了上来,一打岔让她忘了深究这件事。
进了竹林,林灿快速地朝着记忆中的深处走去,七绕八绕一直感觉到周围有些熟悉,这才停下脚步。
听风曾说他完全是无意中误入,也不知道机关究竟在哪。
看着周围没什么特别的竹林和石板路,林灿细细观察着每一处试图找到机关所在。
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林灿眸光乍冷,猛地出手向后甩去。
来人凌空翻转身体,迅速避开她的招式,旋身落在她身后。
“姑娘,是我!”逐流急急地拉
一看是他,林灿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天一送来了消息,泰安殿出事了。”
......
两人回到灵犀阁的时候,随波和天一正焦急地在殿里来回转。
一看两人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天一道:“姑娘,容璟已经被付晏的人带走了,来人说今夜势必要让皇上写了罪已诏和传位诏书!”
林灿眉心一拧,边走边脱身上的夜行衣,“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我知道了。”
林灿大步回了房间,两下将身上的衣服换回去,等再次出来时已经变回了灵女的装扮。
“随波,去一趟泰安殿。”
“是。”
.......
彼时的泰安殿。
容璟知道付晏的耐心支撑不了几日,因此今夜御庭司的人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然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能说服你父皇,留着他也就没用了。”付晏站在容璟身侧阴狠的说道。
看着逼仄的耳室里,蜷缩成一团的容胤,容璟眼底晃动着心痛。
“我知道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劝他。”
见今夜的容璟格外听话,付晏满意地勾勾唇,转身离开。
耳室里。
容璟将缩在床角的容胤抱起来,搀扶到床上。
怀中轻飘飘的重量,让容璟忍不住眼眶发红。
曾经那般高大的父皇,如今竟然只剩一把皮包骨,抱着他高高凸起的骨头硌得他生疼。
“父皇,事到如今您的命最重要,算是儿子求您,您就写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