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看着容璟如今的模样,林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得冷漠,“你在和付家合作?”
“想要篡位?”
容璟神色猛地晃动,“我没有!”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激动,林灿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看了眼外面,恨恨地咬牙道:“敢不敢小点声!你想害死我!”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付晏并没有派人监视着容璟,但宫内人多眼如今又是敏感时期,保不齐哪里就有双眼睛盯着。
林灿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脑子一热在容璟面前暴露了自己。
看她脸色不悦,容璟有些无辜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见他这幅样子,林灿还能说什么,“既然你说你没有篡位谋逆,那你说说你父皇是怎么回事?你和付晏又在搞什么鬼?我之前在泰安殿听到你让你父皇写什么罪已诏,他犯什么罪了?”
林灿一连串的问题让容璟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悲戚,之后他竟然沉沉地弯下脊背,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是我无能,我不仅护不了父皇,也护不了黎城的百姓,更护不了南炎天下,是我无能......”容璟竟然呜呜地哭了。
“......”林灿一时无语。
任由容璟一个人发泄着,她四处查看了一下情况,确定周围并没有人监视后,走过去坐在容璟身边。
“哭得差不多了就停下,我进趟宫不容易,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容璟的气息渐渐平缓,又过了片刻,终于抬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灿,眼底都是懊悔。
“太丢人了。”
“现在才觉得,晚了。”林灿懒懒地扯扯唇,“还不快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璟沉了沉呼吸,开始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林灿。
“你可还记得父皇寿诞上来的那个古乌族圣女?”
提起这个古乌族,林灿脸色骤变,她在北夏和西邑可是没少听说这个古乌族。
“当时她带了一株玉芙蓉说是古乌族圣物献给父皇,说什么能够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谁知道那东西根本就是个阴邪的害人之物!”
提起这个,林灿当然有印象,她忍不住皱眉,“我记得那玉芙蓉好像要滴血认主,可皇上当时不是并没有答应吗?”
“当时是没有。”
听容璟这语气,林灿心底瞬间有了猜测,“难道......”
容璟无奈地点点头,“等宴席散了,皇上便暗自将红藜召了过去,最后......那玉芙蓉便成了父皇的宝贝。”
“所以,那东西究竟有没有效?”
刚问出这话,林灿瞬间想到什么,无语地摇了摇头,“肯定是没效了,不然皇上也不会变成现在那副样子。”
“那东西初开始确实可以让人精神百倍,父皇有一段时间着实看起来年轻不少,可没多久他便离不开那东西了,只要到时间不喝玉芙蓉泡的茶,就会头疼暴躁,浑身萎靡难受至极。”
“当太医发现这东西的异常告诉我后,我便意识到这东西有问题,我去阻止了父皇,可他当时已经深受玉芙蓉的毒害,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再加上圣巫女从旁蛊惑,父皇直接命人将我禁了足。”
没想到容帝竟然是被玉芙蓉给害的,这样看来这玉芙蓉应该是和幽冥草差不多的东西,或许药效更大。
林灿道:“你说的圣巫女是?”
“就是古乌族那个圣女,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前几个月让父皇对她言听计从,竟然直接下旨将她封为了南炎的圣巫女,掌管皇家祭祀和国运监测一事。”
提起这个,容璟满脸愤恨,“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那圣巫女根本就是付晏的人,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就沆瀣一气,她故意留在父皇身边,就是给付晏做内应的!”
这点林灿早就想到了,想来当初去温家购买金丝血莲的那对西邑商人应该就是付晏和这个红藜所扮。
没想到那么早付晏就已经和古乌族有所勾连了,现在看来他被贬衍州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那罪已诏又是怎么一回事,付晏想要皇上认什么罪?”
容璟神色艰涩地咽了咽喉咙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可有听说过黎城如今盛行的摧心冥芽?”
“摧心冥芽?”林灿眉心紧皱,“这事与摧心冥芽有关?”
“据我所知饮用了摧心冥芽的人和父皇的状况差不多,都会上瘾,然后性情大变不受自己控制,而这东西应该也是付晏搞的鬼。”
“这我知道。”
“你知道?”
对上容璟惊讶的眼神,林灿将自己在巴山见到的事说出来,“当初他易容成南凌派掌门的长子,想要强娶温家的女儿,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冲着温家的一件宝物去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我猜错了。”
付晏之所以会扮成周南赫潜在巴山,一是为了山腹中摧心冥芽的事,二应当是为了整个温家。
摧心冥芽培育出来想要销入黎城必须要有渠道,而温家这个皇商自是再合适不过。
用温家的渠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摧心冥芽流入黎城的市场,确实好计策。
但就算如此,这事和容帝有什么关系?“
难道......
“付晏利用摧心冥芽掌控了黎城的权贵,但这件事不可能瞒得太久,他想要得到皇位,又不想被世人戳脊梁骨说他得位不正,便想让父皇将摧心冥芽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下一封罪已诏再传位给我。”
容璟说得格外艰难,“等我继承了皇位,他便会昭告天下是我联合西邑的巫族给父皇下药想要谋权篡位,然后再以清君侧的名号废了我,堂而皇之地改姓自立。”
“他当世人都是傻的吗?!这么拙劣的借口谁不知道是他搞的鬼,真当整个黎城都任由他操控了!”
林灿听得气愤,没想到付晏竟然为了个皇位饶了这么大一圈,真是费尽心思。
不料,容璟却颓丧地笑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不过是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而已,至于黎城百姓......”
“几乎所有的权贵如今都受他控制,就算不受他威胁的这段时间也都已经被他想方设法下了狱,你觉得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安危,有几个人敢站出来指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