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洄终于明白他那日问起阿琪和听风林灿是如何救得自己时,他们的神色为何会那般震惊。
血引术三个字虽然听着就让人心头发麻,但依旧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
“灿灿.......”
林灿忍着身体的异常,一如上次,将自己的血抹在蓝昭昭手臂上,很快那道伤口慢慢开始愈合。
她只腰间摸出一颗药塞进蓝昭昭嘴巴里,扶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吞咽进去,这才放心的走向床边的小榻。
君洄只看了一眼床上的母亲,便大步朝着林灿走去。
只见林灿盘腿坐在榻上,双眼紧闭,眉心深深地隆作一团,青白的眼皮下眼睛在不安地滚动着。
她似乎很痛苦,没一会儿额间便都是汗,原本随意搭在膝上的手也渐渐地攥紧手心的衣摆,双手的骨节高高的凸起。
君洄看得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减轻痛苦。
见着林灿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多,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微微俯身,轻轻的帮她拭汗。
子母蛊原本并不是什么霸道的蛊毒,蓝昭昭之所也会因子母蛊的母蛊卧床多年饱受痛苦,完全源自于母蛊强烈的求生欲。
母蛊能感觉到子蛊的灭亡,一旦子蛊撕掉母蛊便会全力求生,开始反噬蚕食宿主的精血。
这样的母蛊看起来来势汹汹,其实当林灿将母蛊引入自己体内后她便发觉,这东西的毒性还比不上寄生蛊。
母蛊刚进入自己体内,原本还在沉睡的本命蛊瞬间察觉到,仿佛又有适合它胃口的养料来了。
很快,本命蛊便循着气味找到了母蛊,林灿的痛苦完全是本命蛊消化母蛊时带来的。
君洄紧紧的盯着林灿,眸子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生怕一个不察林灿出什么意外。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很快有人低声谈论的声音在外间响起。
一阵静谧过后,门被人轻轻敲响。
“主子?”
“......”
没得到回应,听风又敲门唤了声,“主子?”
吱呀一声,门被人拉开。
后面露出君洄那张冷汗的脸,“说。”
听风连忙见礼,随波逐流也跟上,君洄眸子一扫这才看到突然出现的阿琪。
他将目光最终落在阿琪身上,“什么事。”
阿琪抱了抱剑,“主子,松霄公子来了。”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君洄还有些恍惚,毕竟他也曾借用过这个名号,等反应过来他轻轻拧眉。
“柳呈霄?他怎么来了?”
阿琪如实道:“说是来找姑娘。”
“就他一人?”
阿琪脸色变了变,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渝,“还有千机谷少谷主,贺兰明晰。”
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再听着依旧那么惹人厌。
君洄冷着脸,“柳呈霄要见灿灿让他等着,千机谷的那个直接赶出去。”
阿琪嘴角一抽,“是,属下明白。”
......
定疆王府
侍卫上了茶,柳呈霄静静地坐在桌边偶尔轻抿一口,看起来闲适又散淡。
再看旁边的贺兰明晰,抱着胳膊靠在廊前,眸子盯着人来人往的云院,脸色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这君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都多久了,将咱们就晾在这,到现在人也不出现!”
贺兰明晰愤愤地转身坐在柳呈霄对面,“柳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林灿?咱们都知道的,那本命蛊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蛊毒,她中了那东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柳呈霄没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手心的白瓷杯,眸子淡淡地垂在晃动的茶水上。
担心自然是担心的。
只不过,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盘,有些事担心也担心不来。
“君洄那个小人!竟然趁乱将林灿带走,咱们就慢了一步就被那些鬼巫族的人给盯上。”
“他倒好一走了之,害得咱们东躲西藏,废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些恶心的虫子甩掉。”
贺兰明晰越说越愤怒,抄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咚!
茶杯蹲在桌上,等他手移开的时候,瞬间裂成两半。
柳呈霄掀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轻叹了口气,“来之前我已经将消息传回了南炎,相信用不了多久姑姑就会收到消息。”
“至于世子这边,咱们一路回来都没有听到任何消息,那便说明林灿应该没事。”
“稍后人来了,你切莫冲动,你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将林灿平安带回去,若是与人起了争执,到时候想顺利带人离开又少不了一番麻烦。”
贺兰明晰气呼呼地摇着折扇,“行行行,听你的话吧。”
他斜睨了眼远远监视着他们的云院侍卫,冷哼道:“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我可以心平气和,但对方若是不好好说话,到时候可就怪不对我了。”
柳呈霄看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知道就该找个由头将他支开,不让他跟自己来王府了。
唉,也不知道林灿究竟如何了。
两人各自思量着自己的事,云院门口终于大步跨进来一道身影。
两人掀眸看去,但是皱起了眉。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贺兰明晰起身看了眼阿琪身后,脸色不悦道:“林灿呢?”
阿琪冲着两人抱了抱拳,“公子和殿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柳公子若是......”
“无妨,我等他们回来。”
看着柳呈霄坚定的眸子,阿琪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眼前的人可不仅仅是大名鼎鼎的松霄公子,还是姑娘的大哥,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阿琪点了点头,“好,那便劳烦柳公子再等等。”
话落,他侧首看向一旁的贺兰明晰,瞬间换了态度,“来人。”
几道暗影很快从四周落下。
对上柳呈霄和贺兰明晰不解的眼神,阿琪冷冷挑唇看着贺兰明晰,“主子吩咐,一切无关人等不得进入云院,请少谷主出去!”
贺兰明晰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少谷主,您是自己请呢还是属下命人请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