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担忧,帝君那边奴才都命人盯着呢,有什么风吹草动定然瞒不过咱们。”
落玉兰拧眉,“那你可知帝君最近都宿在何处?”
裴公公恭敬道:“有两日宿在帝后那里,还有一日去了德妃的寝殿,再后来基本都宿在御书房。”
说到关键时刻,裴公公突然抬手屏退周围的宫女太监,附耳过去道:“据说因为广俊王的事,帝君很是头痛,御医日日过去请脉,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最近一段时间国事都是定疆王代为处理的。”
“帝君病了?”落玉兰诧异。
“八九不离十,奴才试着打探御医院那边的消息,那些人虽然不敢说,但看神色......”裴公公轻轻地颔了颔首。
落玉兰微惊,病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帝君正值壮年,怎会说病就病,这件事至今都没有传出一点消息,其中必然有诈。”
落玉兰拧眉沉思,看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君霖病了的消息,她心底越发不安起来。
“帝君那边你稍后让李将军再去探探。”
“是。”
“这几日让你安排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
裴公公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明白落玉兰此刻提起这个的用意,连忙道:“娘娘放心,那些人奴才都已经安插进各位妃嫔的寝殿,如今整个后宫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闵秋颖那边呢?”闵秋颖可不是其他那些女人能比的,作为抚顺王唯一的嫡女,她不仅文武精通,胆识也不输男儿。
裴公公自然知道,“帝后那边有李将军亲自派人看守,就算她会些拳脚功夫,也出不了凤仪宫掀不起风浪。”
“那就好。”落玉兰轻轻应声,将最后一点唇脂染好,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跳莫名有些快。
“阿桓那边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快十年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
宸霄殿内。
君霖这段时间似乎真的身体欠佳,一直都是君霆在处理朝政。
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身体突然有所好转,召来许多朝中大臣要听他们当面述职。
因此,虽然已经入了夜,但帝京指明要听北夏各地最近的奏报,凡五品以上在京中掌管实务的官员收到传召,只能连夜入宫,此刻基本全都候在宸霄殿内。
这种情况北夏自建国起还是第一次。
官员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帝君这是突然抽的什么疯,虽有不解也只能按照早朝的惯例,一个个将自己管辖之地最近所发生的大事上奏表述一遍。
这其中其实大多都已经被定疆王批示处理过,再说起确实有那么点没事找事的意味。
一圈终于轮完,朝臣跪在地上等候君霖的指示。
半晌过后,上面依旧没有动静。
叶泰跪在上手,悄悄地看了眼身后有些不明所以的成大人,安大人,斗胆抬头看了眼。
只见君霖坐在正前方的龙椅内打盹,君霆坐在他右边下首的位置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这些人方才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帝君似乎压根就没听多少。
叶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有种被人捉弄的感觉。
但上面的人是帝君,九五之尊,手握整个北夏的命脉,他心底再不舒服也不能表露出来。
叶泰沉了口气,刚准备提醒一声君霖。
这时,外间传来一身尖利的高唱,打断了他的意图。
“世子殿下到!”
闻言,所有朝臣齐齐扭头看向大殿门口。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诧异,有鄙夷,有不解,也有惊讶,总是宸霄殿的焦点顿时换了方向。
站在龙椅旁边的赵喜俯身偷偷的提醒了声君霖,“帝君,世子殿下来了。”
斜靠着龙椅闭目养神的人,似乎这才听到声音,悠悠转醒。
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哑,“他来了,让他进来。”
这边君霖话刚落,那边君洄便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踏进了大殿。
一路踩着朝臣惊诧的目光,两人直直穿过人人群都到御台之下见礼。
“皇叔。”君洄抱拳躬身。
林灿掀了帽兜,也跟着福了福身。
虽然已经从王兄那知道林家那小子其实是女儿身,但见到真人,君霖还是惊了一下。
“你是......?”
林灿勾唇,笑的含蓄,“回禀帝君,我姓木,之前在红袖楼,前不久殿下帮我赎了身,如今跟着殿下。”
“红袖楼?”君霖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
这小.....丫头,是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上一次为了帮他们困住广俊王,不惜担上刺客的罪名,这一次竟然直接扮成青楼女子。
他们都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洗脱林灿刺杀北夏帝君的罪名,更是为了金蝉脱壳不让林灿和北夏皇室有瓜葛的消息传出去。
但.......如此一来,等她日后有机会恢复女装,嫁入北夏,岂不是还要受人非议。
君霖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佯装不悦的扫向君洄,“本君宣你入宫,你带着一个青楼女子算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在帝京传的沸沸扬扬,枉本君还以为你被不轨之人欺骗,心有郁结,想着放纵几日也无不可。”
“如今看来,是本君对你太过宽纵,竟让你做事越发无度,朝臣面前也不顾皇家颜面,肆意妄为起来!”
咚!
面前的御案被拍着震天响。
满地的朝臣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吓得一抖嗦。
唯独两个当事人,一个面色恬淡,一个神情漠然,看起来丝毫没有反应,好像帝君说的不是他们一样。
君霆原本不打算说话,但看着君洄那副样子就知道他不会配合演戏。
无奈,只能插了一句,“逆子!你皇叔教训你说的可有不对,你不虚心受教就罢了,怎能如此冷漠态度!”
林灿站在君洄身侧实在有些憋不住。
这父子三人的戏,会不会演的有点太......假了。
她暗自拽了拽君洄的衣袖,见他朝自己看过来,连忙眨了眨眼示意他说话。
君洄无奈,唇角倔强的抿了半晌,还是顺了林灿的意,沉声道:“皇叔教训的是,侄儿知道了。”
知道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