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君洄回来的当天,君霆见过他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进了宫。
广俊王那边眼看着招兵买马已经做好了挥师北上的准备,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将淑妃和其朝中一党尽快肃清才能放心应对广俊王。
等君霆离府,整个定疆王府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府中下人一个个人心惶惶,办事都谨小慎微再不敢冒头。
因为他们发现,前不久还与自己一同共事的下人,或者平日里就趾高气扬地管事,殿下归来没多久就从府中蒸发了。
后来,竟然连同王府的管家,邹管家都被云院的侍卫带进了云院,没了动静。
而云院门口,看守的侍卫再不是以前那些普通的亲卫,统统换成了浑身透着杀气的人。
那些人不仅面生,只一双眼睛就让人望而却步。
到了下午,府中下人再没一个敢无故靠近云院,就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路过,也都是极尽可能地绕远一些。
彼时,云院内。
君霆离开不久后,君洄就让人将管家带了过来。
“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邹管家看着坐在上座的君洄,连忙神色紧张地跪下行了个大礼。
君洄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半晌后直到邹管家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生了虚汗,这才沉声道:“起来吧。”
“是。”
整个厅内气氛凝结,君洄不说话没有人敢吱声。
阿琪和听风就守在门口,邹管家站在地上,心底忐忑不安极了。
尤其是想到被王爷亲自设计下狱的落红莲,他心中就不由担心起自己脑子一时糊涂帮林兰院做的那几件事。
“管家来王府多少年了?”
邹管家心底咯噔一下,连忙道:“回殿下,老奴自年幼就跟着王爷,如今算起来已经三十年有余。”
“三十年......”君洄低声默念着这几个字,半晌后突然轻笑一声,“本世子如今也不过弱冠,这么说管家在这王府的时间竟是比我都要长。”
“殿下谬赞,此乃老奴之幸!”
“是吗?”
邹管家脊背一凉,额角发汗。
“父王和母后时常会跟我讲述管家这些年对王府的忠心,父王更是到如今都记得管家在他受封开府时忙前忙后有多辛累。”
“我总以为,管家是除了我与父王母后之外,最希望定疆王府平顺安好的人,没想到.......”
噔!
管家顿时跪倒在地。
“殿下,是老奴糊涂!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愧对了王爷的信任,老奴错了,老奴该死啊!”
君洄一手搭在身侧的扶手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哦?管家何错之有?”
“老奴......”
邹管家心头一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虽然只帮了林兰院几次忙,但并不清楚周若蝶那对师徒交代的是哪一次,若是说多了,或者说错了......
君洄垂着眸子,看着他那副犹犹豫豫的神色,眼底渐渐泛起冷意。
“看来管家认错也不过是嘴上说说,本世子本还念着管家是王府老人,若是受人蒙蔽犯些小错,只要态度诚恳无伤大雅,也并不是不能宽恕,如今看来......”
对上邹管家有些恍惚的眸子,君洄眸色一沉,狠戾道:“管家这是誓要与林兰院那两位同进退了。”
“......”咯噔一声,管家本摇摆不定的心顿时落入深谷。
“殿下!殿下,老奴错了!老奴认罪,是老奴被落日谷那对师徒迷惑,错将周若蝶认作了老奴丢失多年的女儿,这才行差踏错被她们利用!”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老奴背叛了定疆王府,搅乱了殿下的选妃大典,还轻信落红莲的话,在朝槿院放火险些酿成大错,都是老奴,都是老奴的错啊!”
君洄皱眉,他知道是管家将自己和林灿的事告诉了周若蝶,也是他和周若蝶联手散播了他和林灿龙阳之癖的谣言,倒是不知道朝槿院的那把火都是他放的。
原本他还想着管家若是只做了这些事,念在他阴差阳错搞砸了选妃大典的“功劳”下,并不是不能原谅。
如今看来,还是他错估了人心易变。
作为王府几十年的老人,竟然敢盲目听从外人的命令,放火烧了王府!
君洄眸子冰冷,看着跪在云院带着的人也是你给她的?”
邹管家脸色一白,哭喊声戛然而止。
如此情况,眼见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只是君洄,连门口的阿琪和听风都面色冷漠有些无语。
身为王府老人,竟然伙同外人为难王世子,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想的!
“来人。”君洄寒声道。
见阿琪和听风进来,他淡淡地扫了眼抖如糠筛的邹管家,“听父王说落红莲就关在天牢的威严地牢?”
“是,还有鬼巫族的几个探子。”
他起身,瞥了眼吓得像被抽了魂的邹管家,“管家既然与落谷主那般投缘,那便将他也送进去好了。”
闻言,邹管家脸上血色顿失,整个人软成一团趴在地上。
“殿.......殿下.......殿下.......”
他想大喊,想喊饶命,却因为惊吓一口气堵在喉咙上,苍老的嗓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直到阿琪和听风弯腰将他一把从地上扯起来,半拖着朝外走去。
邹管家顶着的一口气这才疏通,整个人慌乱不已地挣扎着求饶起来。
“殿下!殿下饶命啊!老奴错了!老奴错了啊!求殿下,求殿下看在老奴伺候王爷王妃多年的份上,求殿下.......”
邹管家一路扯着嗓子哭喊,君洄经过连廊绕道后院都能听到。
看着眼前房门紧闭的房间,他眉心一沉,“让他闭嘴!”
扯着邹管家往外走的阿琪和听风同时收到自家主子的传音入密,两人下意识反应,同时朝着邹管家颈上就是一击。
邹管家脑袋一垂,耳根子顿时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