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不能想象,明明出自同族,为何要这般残忍,他们都已经叛族多年,期间大家并无交集,为何不能相安无事。
看着老族长愤恨的咬牙切齿,林灿也有些不齿古乌族的做派。
“为了救族人性命,我们便只能应下,之后我儿便开始不分昼夜地炼制蛊虫,族中其他散落在外的族人知道后也纷纷回来帮忙。”
“就是这样,三月之期一到,古乌族的人上门讨要蛊虫时,我们也只练出来不到一千只。”
可想而知,那些被古乌族抓走的族人最后的下场。
也是那次之后,他们心生了壮大部族的强烈欲望,他们再不愿遭受被人逼迫威胁的境遇。
“老夫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他们要那么多寄生蛊竟是要用来炼制蛊军,等寄生蛊出现反噬,有些自控力强盛的人发生暴乱,毁了他们大半的蛊军后,古乌族的人又寻上了门!”
“我儿不想族人再有伤亡,便将傀儡蛊的事说了出去,自那之后,古乌族的人便时常来畲山,每次都带着一批人,等我儿将傀儡蛊植入他们体内,他们再将人隐秘带走。”
听到这,林灿忍不住拧眉,“你们帮他们下了多少蛊?”
老族长瞳孔闪烁,似乎是在思索,片刻后低声道:“前前后后,大概不下四千人。”
四千傀儡军!
林灿猛地想到那夜在帝京郊外的村庄内,那些被种了傀儡蛊的普通村民,只是一些平民百姓竟让他们一众高手疲于应付,险些丧命。
若是这四千人都是武林高手......
她脑中突然想到失控了的君洄。
古乌族的人竟然背地里囤积了这么一大批杀器,他们想做什么!
“我们实在不想再受古乌族的胁迫了,因此当落红莲给我儿传信,说要我们帮她除掉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便动了心思想要搬迁至北夏彻底避开古乌族的控制。”
后来的事林灿基本已经猜到了,“落红莲故意让你们放出缠心藤的消息,然后将我引到西邑,等我入了西邑地界便是到了你们的地盘,以你鬼巫族的能力对付古乌族或许困难,但想要解决掉一个人定然很容易。”
老族长不说话,林灿便知道事情和自己猜的定然八九不离十。
她沉了口气,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听故事的耐心也到了头。
想到院子另一处的男人,她起身皱眉道:“君洄体内的寄生蛊该怎么解?”
“解寄生蛊不难,只是以世子如今的状况,若是解了寄生蛊他必死无疑。”老族长绷着身体淡淡道。
君洄因为本命蛊而失了浑身精气,林灿用自己的血和缠心藤入药也不过是吊着他一口气,寄生蛊虽然让他失了心智形似傀儡,但起码是一个可以正常生活的人。
一旦寄生蛊驱除,他会瞬间陷入昏迷,要不了多久便会精气丧尽气绝而亡。
这些话不用说林灿也能想到,君洄的状况她在清楚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体内的寄生蛊算是救了他一命。
让他不至于在最后的日子里,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
林灿问这个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看来寄生蛊暂时不能动,要救君洄还得搞清楚自己体内那玩意儿。
“落红莲和傀儡蛊的事情说清楚了,现在说说本命蛊。”
见老族长唇瓣颤动,神色慌乱地看过来,林灿冷冷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凡是毒物百步之内必有相克之物,本命蛊虽然霸道,但我不信没有解法。”
“说吧,如何才能让君洄恢复精气。”
“......”
“我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鬼巫族的族人,你和落红莲合作也不过是为鬼巫族寻求一个庇护之所,与其和一个江湖门派合作,我和君洄对你来说岂非更加可靠。”
老族长眼眸轻闪,面上生出犹豫。
见他半晌不说话,林灿非但不生气脸色反而渐渐变得舒缓,看来这本命蛊并非全然无解,不然这老头也不会这副神情。
“你确定老夫说了,你们到时候不会反过头来报复我鬼巫族?”
林灿不屑一笑,“你当我们都是什么无所事事的闲人吗,对付你们一个即将凋零的部族,有什么意思。”
这和明晃晃地说瞧不上他们鬼巫族有什么差别。
林灿的话虽然难听,让老族长脸色难看,但心底反而放心了不少。
沉默片刻,老族长颤声道:“本命蛊确实无解,不过宿主可以将本命蛊炼化,届时与本命蛊合二为一,本命蛊不死宿主自然不会死。”
炼化,合二为一......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将体内的本命蛊收为己用,一旦炼成我既是蛊,蛊既是我?”
老族长没想到林灿的领悟能力这般强,意外地看着她颔首道:“确实如此,一旦你吸收了本命蛊,便可以拥有本命蛊的所有能力,成为掌控世间毒物的万蛊之王,再不惧怕任何毒物。”
“但是.......”
见老头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林灿就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想要炼化本命蛊不是一件易事,据老夫所知,整个古乌族的历史中只有一人炼化了本命蛊,但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将一个虫子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听着就有够变态,你不说我也知道代价定然是惨痛的。”
林灿扯唇一笑,“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看着老族长微微侧过来的眸子,她走近道:“为本命蛊提供了精血的人,要如何才能恢复如常?”
“血祭。”略带嘶哑的两个字从老族长口中吐出。
林灿瞳孔轻闪看着他,“血祭?”
“血祭是古乌族的不传秘法,是用来为濒死之人续命所用,蛊术秘籍中有记载,但行为有人用过,老夫也不知道对失了精气的人有没有效。”
“你说的蛊术秘籍在哪?”
不管有没有效,林灿都要一试。
老族长看着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样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便直接说了,“就在那个村子内,老夫当时住的房间里。”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