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奇怪的诗

安顿好君洄,她便专心看向等在一旁的阿琪。

“落红莲是什么时候来帝京的?”

阿琪也被自家主子的状态惊愣住了,听到林灿的询问才恍然回过神,忙答道:“三日前,到了帝京便进了林兰院。”

算时间,正好是广俊王回了封地之后没几天。

“周若蝶不来云院了,就乖乖地待在林兰院内,什么也没做?”林灿眸中带着嘲讽。

要么就是有别的事分散了她的注意,要么她定是知道了君洄不在院内。

按他们回来那日,她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来看,定然是后者。

所以......

“她是怎么知道君洄离了帝京的?”

君洄办事向来稳妥,离开时不仅交代了帝君和王爷,还命暗卫扮成自己的模样在云院坐镇。

为的就是以假乱真,免得刚动了广俊王就让人察觉异常,惹出别的骚乱。

周若蝶连着来云院多日,却并没有入了云院的大门。

她这么知道云院的君洄不是本尊?

阿琪眉目轻敛,“主子当时得知公子其实是女.......便心急难耐,匆匆交代了帝京之事后带着属下前去寻您,一路西去我与主子都未曾察觉有人尾随。”

“而云院的人向来是主子亲自挑选,且每月都会与楼外楼交换轮值,防的就是有鬼祟之人蛰伏吃里扒外。”

他担心林灿误会,云院有内鬼泄露了主子行踪,连忙解释。

主子的习惯,自己住的的方向来不允许有二心之人靠近,因此自从主子懂事之后,王爷将云院划分给主子。

整个云院的内外防御,侍卫仆从便都是由主子亲自挑选试探最终才留下来的。

若是云院有了内鬼,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思及此处,阿琪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一件事倒是有些奇怪。”

“奇怪?”林灿掀眸看他。

阿琪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林灿,“这是半月前周若蝶曾用金乌给落日谷传的一封密信,我们拦截誊抄下来的,进府这几年她很少给落红莲传信,偶有几次说的都是王妃病情或者帝京局势等事,偏偏这次。”

林灿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几句话。

“是一首诗,手底下的人看过觉得没什么异常便没有呈交给主子,方才属下问起他们才交了上来。”

纸上的折痕很深,但并不影响林灿看清上面的字迹。

她垂着眼皮轻声默读出来,“薄荷花开蝶翅翻,日高方始出沉渊,鱼雁西行堪巨变,青鸾随动保金函。”

西行......随动......

堪巨变?

保金函。

阿琪听着这诗句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就看到林灿本垂着的眸子扯了一下,淡淡一笑,“看来落日谷远没有咱们想的那般简单。”

她起身,将手中的信件扔在阿琪怀中,“看着你家主子,我去看看那位硬骨头的老族长。”

“是。”

阿琪不知道他们明明说着周若蝶的事,林灿怎么会突然想起老族长,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也让他看清林灿是何人,她行事看着毫无章法,实则手段诡谲。

林灿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做,他相信林灿的能力。

后院偏房。

以为靠自己装晕才逃过一劫的老族长意识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他并不知道云院门口发生的那一幕,自然也就不知道阿琪匆匆离开并不是看他晕了,而是担心林灿和落日谷起了摩擦。

房间里很安静,但弥漫着一股腥臭刺鼻的血腥味。

因着体内金针游走刺痛再加上身上被刮了几十刀的伤口,让原本看着还算噤精神的老族长顷刻间宛若老了十几岁。

他光着上半身鲜血淋漓狼狈地躺在桌子上,浑身疲累却透着刺骨的痛意,让他想睡都疼得没办法闭眼。

“林灿!老夫不会放过你!等老夫出去,定让你尝尝比今日十倍,百倍的痛苦!”幽暗的房间里,老族长瘫在桌子上满脸怨毒地怒号着。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自外推开。

一道纤长劲瘦的身影踏了进来,语气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看来阿琪刮人的手段着实温和了些,老族长竟然还有力气在这放狠话。”

老族长忍着痛侧首,就看到步履缓缓走向桌边的林灿。

“你个不知死活的杂碎!究竟想如何!老夫告诉你,若是老夫出事,鬼巫族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蓬头垢面,早已失了得体的老族长,林灿不由啧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觉得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从哪来的自信?”

老族长眸呲欲裂,死死盯着林灿咬牙不语。

“一开始我还不太明白,我与你们鬼巫族素无交集,你们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害我。”

“如今,我似乎明白了。”

见老族长脸色微变,林灿挑唇轻笑,“你猜今日谁来了?”

“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老夫不管是谁来了,快放了老夫,否则鬼巫族不会放过你们!”

“啧啧啧。”林灿无语摇头,“区区一个鬼巫族,真当你们有多厉害呢,想从西邑跑到北夏劫人,你当北夏是你们那不见天日的山沟沟?”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和落日谷竟然有所攀连。”

老族长脸色顿变,瞠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林灿,“你......你乱说什么,什么落日谷!我鬼巫族是西邑部族,怎会与你们北夏的门派有所勾连!”

噗嗤一声。

林灿笑开来,“你不是不知道落日谷吗?如何又知道这落日谷是北夏的江湖门派?”

“你!”

“我知道落红莲让你们害我是因为她那徒弟,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眸子乍冷,俯身盯着老族长,“君洄体内的傀儡蛊是怎么回事?”

“......”老族长咬牙忍耐,一脸的拒绝。

很明显,他不会告诉林灿她想知道的。

事到如今还想隐瞒,好。

林灿缓缓起身,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阴狠,不说?那便不能怪她不尊老爱幼,心狠手辣了。

桌上刑具上染的血已经干涸,林灿指尖凌空划过,最终在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之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