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和痛意用力卡在自己动脉,落红莲意识到危险,只能忍了下来。
林灿冷冷的看着她。
落红莲心中渐渐浮起些许不安,愤恨的眼神落在林灿脸上,一时间也能理解自己那徒弟为什么会败在她手上了。
“看来确实是本谷主小看你了。”她眸子一沉看向后面的君洄,冷声道:“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这般会蛊惑人心!”
“......”
“若蝶这些年为了你母亲劳心劳力,敌不过这个小贱人短短数日的谄媚,你如此对她,为了一个别国的小贱人,竟连起码的忠义都不顾了!”
话一出,林灿目光如箭,手中的刀瞬间用力按了下去,“忠义?落谷主有何资格跟阿洄说这两个字!”
落日谷居功自傲,仗着君洄母亲中毒一事拿捏定疆王府。
淑妃又在宫里嚣张霸宠,与广俊王暗中图谋,害死了多少皇室子弟,逼得帝君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多年来自断香火。
这种人也好意思指责别人不忠不义?
林灿离她这么近,听她说话都觉得恶心!
“你一个居心不良图谋不轨的外人,又有何资格插嘴我国之事!”
落红莲一脸愤怒,“君洄是我北夏的世子,于公于私他都要以北夏的安定为己任,现如今他为了你置帝君的安危于不顾,大庭广众与刺杀帝君的凶手同进同出,如何担得起一个忠字!”
林灿长眉微动,表情淡漠地听着她义愤填膺的指责,也不打断。
“若蝶自五年前入府,一心照顾王妃的身体,这些年劳心劳力付出何止尔尔,她的心意普天皆知,偏偏你!”落红莲一脸怒气地指着君洄,“你非但不将她放在眼底,还联合外人欺负她,否定她的付出,如此负心薄情始乱终弃之人岂非不义!”
这话一出,后面的听风几人都听不下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不快道:“落谷主怕是误会了,我家主子对周姑娘一直恪守礼节,从未有一丝逾矩之心,何来你说的负心薄情始乱终弃一言。”
随波也不满道:“就是,我家主子才不喜欢那个女人,整日仗着王妃的喜欢便将自己当成王府的女主人了,明明是她不知廉耻非要贴着我家主子!”
林灿一口气差点没憋出,笑喷出来。
随波啊随波,你这说的,搞得人家周若蝶活像个占山为王强抢良男的土匪,人家师父听着怕是要更生气了。
不过,她听着怎么那么顺耳呢。
不愧是跟了自己一段时间的人,说话行事也算是得了她的几分风格做派。
有赏!有赏!
林灿满意地挑眉,反观落红莲,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如此僭越代替主子说话!”
话音一落,逐流又冷冷地接上,“是你先找茬在先,我们不过实话实说。”
“......”
这是成众矢之的了。
落红莲彻底傻眼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殿下!多日不见,我竟不知你这云院都易了主了!”
“落谷主息怒,您上门是客,是我们无礼了,属下在此代替主子给您赔罪!”院子里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阿琪脚步匆匆地出来。
一见林灿的刀还抵着落红莲的脖颈,听风几人也都脸色难看,阿琪神色微顿有些慌了神。
落红莲是认识阿琪的,君洄身边时常带着的人自然比这些不常出现的要可信得多。
她冷哼一声,“就凭你,你家主子如此态度,你一个下属如何能代替得了他!”
她的意思很明确,君洄不说话就是放任,君洄放任让一个属下出来道歉,算哪门子的诚意。
眼看气氛僵直冷硬到极点,阿琪面色为难地看向对面的林灿,“公子,要不.......”
王妃的蛊毒还未解,虽然林灿医术高超但谁也不能保证她就一定能帮王妃解了蛊毒。
落日谷起码是百年传承的医术大派,有了她们的帮助王妃那里也算多了一分保障。
何况,上次主子去西邑时走得急,广俊王在帝京的势力虽然清除殆尽,但宫里还有个淑妃还没解决。
广俊王如今虽被贬回封地无诏不得入京,但淑妃可是日日都能靠近帝君的。
淑妃是落日谷的人,此刻将落日谷逼急了,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不帮王妃解毒事小,若是再惹得淑妃对帝君下手,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祸乱天下了!
林灿气息渐冷,知道阿琪在担忧什么,但看着他这样窝囊的忍让,还是有些生气。
“公子,就算是为了主子,还请您高抬贵手。”
阿琪对林灿自是佩服的,这段时间相处也越发喜欢她,对于她和主子的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但这些还是比不过他对君洄的忠心,对北夏的忠心。
这一点,林灿自然明白。
她没有立场责怪,也不能逼着人家不顾一切向着自己。
她能理解阿琪,同时也肯定他顾全大局的想法。
“只要落谷主肯心平气和地说话,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动手。”
这话一出,林灿算是先退了一步。
阿琪松了口气。
“落谷主?”
王府已经秋意萧索,云院门口更是气氛凋零。
落红莲心中愤怒难当,但碍于君洄的面子和如今的局势,终究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林灿瞬间松手,闪身退回君洄身边。
兵戈将止,剑拔弩张的气氛还在,阿琪也不敢掉以轻心。
连忙引导着大家进了院子,命人给落红莲上了茶,总算是将人暂时安抚了下来。
落红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的同时语气讥讽道:“你们世子如今可真是厉害,得了个黄毛丫头竟连我落日谷都不放在眼底了,若蝶对他诚心以待,他竟将她伤得那般重!”
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她抬眼轻蔑地扫了过去,瞥到林灿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捏着茶杯的手暗自收紧,到底是忍下了直接泼过去的冲动。
阿琪就知道主子伤了周若蝶的事不会善了,心中也有些气愤,明明是周若蝶先动的手,还恶人先告状上门找茬。
但面子总不能全都撕破,主子如今心智全失,他自然得帮主子暂时稳定局面,以免生乱。
“落谷主,此事应当有误会。”
“误会?难道若蝶的伤是自己摔的不成!”落红莲气地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