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脚步轻缓的进来,隔着远远的距离将手中的毛巾扔给林灿。
林灿接住,开始拉着君洄的手给他清理身上的米粒,“刚才,对不起啊,是我没忍住。”
男人不言不语地坐在桌边,像一桩木头。
一个又有洁癖又龟毛的男人竟然对这样冒犯自己的一件事并不在意。
林灿心中有些忧伤,帮他将胸口的米粒擦干净,又拉着帮他擦了擦手心,“刚才那个是阿琪,他不是坏人是你的属下,他也是想帮你擦身体的,你真的太凶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动不动就发火,太血腥了不好。”把男人身上重新打理干净,林灿拿了双筷子塞进对方手里,“喏,快吃饭吧。”
看着林灿再一次将自家主子安抚好,门后的阿琪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几人连着赶路那么久,也没吃一顿像样的饭菜,林灿早就馋得不行了。
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大口大口吃着,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别提有多香,等她风卷残云地将大半碗米饭下了肚,无意地扫了眼身边......
“你怎么不吃啊?”只见君洄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捏着筷子傻愣愣地坐着。
林灿夹了块肉放进君洄碗里,“快吃,很香的。”
“......”君洄还是一动不动。
没有办法,林灿只能夹起一块肉直接喂到他嘴边,然而,对方还是抿着唇神色木然,丝毫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看着君洄这副样子,林灿突然就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她有些沮丧的垂下眸子,最后一口米饭卡在嗓子眼怎么都咽不下去。
阿琪一直在门口看着两人,然后就看到向来亏什么都不会亏了自己嘴巴和肚子的林灿没吃几口竟然放下了碗筷。
紧接着肩膀一耷将脸埋进了手心,肩膀一耸一耸的呜咽起来。
......
这样的林灿,阿琪从未见过。
在他的印象中林灿一直是狡黠的,聪明的,活泼的,甚至是诡计多端偶尔有些自私狡诈的。
哭?
认识林灿这么久,他当真是从未见过,甚至是从未想过,这样没心没肺有强大朝气的林灿如何会哭?
砰!
一声巨响。
桌上的餐具差点没被震碎。
满心诧异,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阿琪直接被吓得一个趔趄。
就见刚才还捧在桌子上抽泣的林灿猛地抬起了头,眼底水雾迷蒙但透着渗人的凶光,咬牙道:“鬼巫族的那个老东西呢!”
“......啊?”阿琪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林灿蓦的站起身,满身都是火气,“小爷好不容易瞧上眼的一个男人,被他们搞成这幅鬼样子。”
话,话说不了,饭,饭不会吃。
跟个木头一样,真真是成了一堵会走路的行尸走肉。
林灿心底那个气啊!
“走!”
带着杀气的一掌再一次拍在桌子上。
嘭的一声,阿琪又被惊得一怔。
“带我去见他,今日他若是不交代清楚怎么给君洄解蛊,小爷直接剁了他的四肢做人彘!”
等林灿气呼呼地进了里间,给君洄找了件衣服穿好后,阿琪恍恍惚惚带着他们去了角落的一间房。
门闭着,没有上锁。
有林灿的金丝游魄针,还有云院明里暗里的侍卫看着,这老头不可能走出这间院子。
门打开,阿琪率先进去。
看着老族长一动不动的蜷在墙角,林灿直接大步过去,一脚踹上了他的肩膀。
“休息够了吗?”
老族长吃痛,一声痛呼过后老脸瞬间皱了起来。
“休息够了,有些事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清楚了。”脚底用力将老族长踹了个过,林灿退了两步一屁股坐进他对面的椅子里。
原本站在门口的君洄见她坐下,一脸麻木的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看着两人这幅样子,疼得脸色扭曲的老族长突然就得意地笑了,“说什么?老夫怎么不记得有什么事要与你说清楚。”
闻言,林灿抬起一条腿轻轻搭着,脚尖一点一点似乎也不生气了,“是吗,看来老族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嘴硬是吗,那咱们就看看你的嘴究竟有多硬!
林灿嘴角勾着,眼底的冷意蚀骨淬心,“阿琪,将我要的东西拿上来。”
“是。”阿琪出了门,拍了拍手。
很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族长不明所以,挣扎着看向门口,只见四个侍卫抬着一张桌子进来,随后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口半人高的缸。
东西放进房间,所有人又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林灿轻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命蛊,傀儡蛊,我,还有君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清楚咱们万事好商量,你若是不说......”
看着她视线一转看向多出来的那些东西,老族长心底慌了一瞬。
一张桌子一口缸而已,看着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他暗自压下心底的不安,忍着痛狠狠地瞪着林灿,“老夫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们伤我鬼巫族人,如今的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量你们也不敢对老夫如何,老夫若是死了你们都得给老夫陪葬!”
见他事到如今还在嘴硬,林灿的耐心也告了磬。
她起身,叹了口气,“好,既然你不说,不愿意抓住这最后的机会,那就不好意思了。”
看着她缓步朝着桌子走去,老族长心底没由来的有些惊慌,“你想做什么?”
“......”林灿恍若未闻,站在桌前拿起上面的东西。
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老族长脸色发寒,牙关紧咬,“你想对老夫用刑!就凭你个黄口小儿!”
他就不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能有多狠,用刑,指不定刀子没插进肉里自己就先被吓哭了!
林灿站在那面色淡然地挑选着桌上的刑具,这些都是她方才让阿琪准备的。
君洄掌管楼外楼,又是被吓的世子,府中自然不缺这种东西。
挑挑拣拣,最终选到一把刀口略宽,形似斧头的刑具后,林灿满意地勾起了唇。
“就你了。”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老族长,“我很久不亲自动手了,手法可能有些生疏,你多担待,不过有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这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长处,那就是刀法好。”
看着老族长咬着牙关强忍着发颤,林擦莞尔一笑,“曾经我活剐了一个人三千一百九十二刀,他都没有断气,你虽然瘦但勉强刮个两千刀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