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6水润的眸子狠狠的震颤,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剑眉痛苦的皱成一团,侧枕的脸一半都埋在被褥里,不时的战栗。
林灿后知后觉,漂亮的脸跟着一白。
颤抖的抬手摸向男人俊逸的脸颊,正在缓缓消散的体温惊得她手指发颤,下一刻林灿整个人犹如一只灵活的白狐,猛地从床上弹起,随手抓过旁边的里衣裹在身上。
她跪坐在床边,拉过君洄的手想要给他把脉,然而向来自诩医术非凡的她竟然颤着手指摸了好几次都没摸到脉搏。
林灿心底彻底慌了。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没事的.......”
俯身拉过君洄的另一只手,来来回回总算摸到了一丝微弱的脉搏,而林灿的脸色和嘴唇早已不见刚醒时的红润,变得与君洄一般的煞白干裂。
林灿心头狂跳,细细感受着指下的脉息,眼底的神色从忐忑渐渐变得只剩下慌乱。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君洄?君洄!你醒醒!你醒醒........”
林灿眼眶发红,不停地拍打着男人的脸颊,可惜,床上的人始终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外面一阵嘈杂的吵嚷声传来,跪趴在床边的林灿侧首,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还没有大亮。
她抹了把脸,脸色很快沉静下来,“来人!来人啊!”
房门应声打开,几个戴着面具的暗卫和嘴角挂着血迹的阿琪一拥进来,一看房间里的景象先是一愣,阿琪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惊讶。
“主子......!”
“缠心藤呢,去,把缠心藤给我拿来!”
其中一个暗卫惊讶,“缠心藤?那不是给王妃寻得药引吗,公子要缠心藤做什么?”
林灿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我取回来的东西要怎么用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这话虽然不错,但如今主子变成这样,暗卫如何能够做主,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阿琪道:“可是......公子,缠心藤是给王妃解毒的药引,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寻到,您要走了,属下之后怎么和主子交代?”
“主子?”林灿冷笑一声,“再不拿来,你们主子就要没命了!”
“......!”暗卫大惊。
“我现在需要的是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不想你们主子丧命,最好不要再在这浪费时间。”
暗卫心颤。
主子.......主子!
深深看了眼床上生死未知的君洄,他咬了咬牙,反身跑了出去。
“其他人都出去守着!”
剩下的几个暗卫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间,直接站成一排将房间挡在身后。
不管是王府的人还是楼外楼的人都知道林灿对主子的特别,也都知道林灿的医术有多好。
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只能先听她的。
房间里,就剩阿琪还跪趴在地上。
“主子......主子.......”
他嘴角还挂着血迹,看着躺在床上的君洄,再看看床边的林灿,眸底瞬间就红了,“主子......属下回去怎么和王爷交代啊!”
“号丧呢?”
“是你,都是因为你!”
林灿没想到阿琪突然会将矛头转向自己,眼底冷意凝结,“因为我?”
阿琪用了的攥着手,咬牙道:“若不是为了帮你续命,主子何须搭上自己的性命,变成这样!”
“续命?什么续命!你说清楚!”
看着林灿眼底的疑惑,阿琪冷着脸将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包括本命蛊的传说和特性。
林灿愣了,“你是说......君洄和我.....”她艰难的咽了咽吐沫,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为了一年的命?
就算能成功也只有一年的活头而已......
林灿回头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眶瞬间烫成一片,水雾凝结将视线都迷蒙了,傻!傻不傻!
不过是多活一年而已,多不划算,多不划算啊!
看着林灿抱着自家主子的胳膊无声的落泪,阿琪也是满脸痛色的低下了头。
其实他心底清楚,这件事追根究底怪不到林灿身上,可......主子是为了救她才会丧命,他根本没法让自己理智。
“去......下去。”
阿琪抬头,就看到林灿抽咽着将自家主子身体摆正。
“你要做什么?”
“我不会让他死。”林灿用力的沉了口气,将所有的不安和心痛都压了下去,回过头,“我说过,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死。”
这句话看似在说给对面的阿琪听,还不如说林灿是说给自己听,更甚者是说给气息即将消失的君洄听。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阿琪眸光闪动不安的看着林灿,最终还是起身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该相信林灿,也只能相信林灿。
等暗卫找来了缠心藤,林灿刚好从满地的衣物中翻出了自己的那条备用腰带。
暗卫一声不吭放下缠心藤便带上门离开,房间恢复安静,林灿从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双眸冷凝,高高抬起冲着君洄的心口就刺了下去。
紧接着,她反手划破自己手心,直接按上君洄的心口。
有血迹顺着指缝溢出来,包括君洄的胸膛,红的刺目,但却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林灿咬牙,用自己那点微薄的内力将手心的血逼向君洄的心口,知道感觉到手心下的胸膛开始微微起伏,这才收手。
然后打开盒子切了一段缠心藤,直接扔在茶杯里碾碎,等缠心藤的根茎化成浓浓的汁水,她重新划开自己手心的伤口,将血滴了进去。
君洄无力到尽头,只差一点就感觉到自己要彻底远离身边的一切动静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心口涌了进来。
那种温暖,犹如沙漠绿洲。
虽然只是微末,但就是这种暖意,给他原本无力至极的身体注入一丝精气,连毫无感觉的四肢都恢复了些许知觉。
大脑不再虚芒,他感觉到有人扶起了自己的身体,一股清新带着淡淡血腥的味道凑到自己嘴边。
紧接着,更多的温热从嘴巴涌了进来。
从喉咙涌进身体,从胸腔流经四肢百骸,直到全身都遍布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