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还没从这惊人的一幕中回过神,察觉到林灿投来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跑了出去。
而那些蛊虫还在一点一点往出钻,循着林灿的血迹,露出的部位越来越多。
等阿琪端着火盆进来,取到包袱的逐流也跃了进来。
此刻,已经有九成的蛊虫已经彻底钻出随波的身体,正伏在他胸膛上吸食林灿的血。
逐流和阿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密密麻麻的血红色虫子趴在随波的胸膛上,只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浑身不舒服。
“公子.......”
林灿抿着唇没说话,接过逐流递来的包袱,从里面取出自己备用的工具包,从中抽了一根最长的银针。
她动作很快,银针起落间一条蛊虫瞬间被她用针挑起,然后反身扔进阿琪备好的火盆里。
噗嗤一声!
一股青烟冒了起来,蛊虫顷刻间化为灰烬。
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其他的蛊虫还沉浸在林灿不时补充的血迹中,全然不知自己的同伴已经葬身火海。
接下来就是一段几位舒服的画面,林灿像捡豆子一样,刺,挑,扔,往复这几个动作。
直到最后一条蛊虫被挑起投进火盆里,房间已经一片腥臭,几乎让人待不下去。
“好了,你们去准备一桶温水,稍后给他沐浴。”
逐流意外,“我哥他没事了?”
林灿扯出一条纱布随意缠在手心,淡淡道:“蛊虫虽然还未伤及他的脏腑经脉,但还需最后一步,他才能算是没事了。”
最后一步?
旁边伸出一只手直接将林灿扯过去,动作冷硬却很小心地将她手心的纱布打开,重新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包扎好。
林灿看着男人垂眸不语,专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心底有片地方顷刻就软了下来。
“不用这么认真,你知道的,一会自己就好了。”
哪知,男人却掀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林灿瞬间抿唇不敢说话。
“会好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手被男人冷冷甩开。
林灿愣了一下,抬手看着上面规整漂亮的结,嘴角淡淡的勾了勾,“这不是为了救人吗,你当我傻动不动就自残,我可是最怕疼了。”
目睹了两人腻腻歪歪的阿琪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左右看了看扯着傻愣愣的逐流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们还是准备热水去吧,待在这真的太折磨人了。
“帮我去将房间窗户都打开,这屋子里的味也太难闻了,熏得人想吐。”
林灿这么一说,某男人虽然还别扭着,依旧不情不愿地去做了,普天之下能如此使唤北夏王世子的怕是再没第二个。
君洄心底有气,只要想到之前在地洞时贺兰明晰拉着林灿的手,就很不能将那小子的那只爪子直接砍了。
若不是当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确定,他岂会那般轻易地放任那小子离开。
此时,床上的随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体内的蛊虫都挑出来了,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而林灿说的还有最后一步便是,这些蛊虫基本都有毒,虽然中蛊时间短大都只在皮肉中,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稍后我会用银针将他体内的余毒逼出来,需要你帮个忙。”
“......”看着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色沉沉的,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林灿无语,抓了把脖子直接开始施针,心想有本事你就拧着去,看你能坚持多久。
别别扭扭的,有事也不直说,在这么拉着脸看谁理你。
林灿施针的动作很快,手法眼花缭乱,至少君洄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那个大夫施针的技艺能超过她的。
沉浸于某一件事当中的人总是吸引人而不自知。
君洄看着她轻皱的眉心,微微颤动的长睫,不由便看了进去有些呆愣了,导致林灿已经施好了针,连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回过神。
“你发什么呆呢!”林灿推了一把,眼前的男人来看了过来。
君洄拧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暗自滑了滑喉咙,板着脸装冷酷。
林灿冷声指挥他,“去,用内力将随波体内的毒顺着各大穴位逼出来。”
那语气,简直像在使唤一个随她任意打杀的小厮。
君洄扫了她一眼,林灿眼皮一掀直直对上,两人对视片刻,最终还是某世子败下阵来,冷着脸过去将随波扶起来坐到他身后。
随波这边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另一间房里还有一个听风躺着。
趁着君洄给随波逼毒,林灿只身去了听风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听风还在昏睡当中,林灿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听风的身上倒是没有蛊虫寄生的明显痕迹。
但听风的气息感觉很虚弱,林灿给他把了脉,这才发现他的脑部神经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就连心脉都在一点点变弱。
“奇怪。”
林灿已经仔细看过了,听风并没有受到外伤,体内也并无明显的中毒痕迹,怎么会这样?
事已至此,在不清楚听风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林灿只能用药先护住他的心脉,至于他的脑部损伤......
自己的血有再生功能,目前她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林灿再次悄无声息地放了血,可惜了君洄细心帮她包扎好的伤口,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进听风口中,脖子上再次传来刺痒,这次比前几次更要明显。
而前后两次放血,已经让林灿的脸色一片苍白。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怎么回事,此时突然连脑袋也传来一阵晕眩,她晃了晃身形捂着刺痛的脖子,强忍着眩晕敢朝着房角的镜子走去。
待透过镜子看清自己一直刺痒的地方,林灿眸子微滞,瞬间回想起地洞的那一幕。
本命蛊.......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真的中了大蛊师的诡计,林灿脸色不由更加白了。
脖子又是一阵刺痒,她挠了挠直接用手用力按住。
在地洞的时候自己的脖子确实被大蛊师的指甲划伤过,可只是一个很细小的伤痕,怎么会.......
君洄帮随波逼完毒才发现林灿不在房里,想了想他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一进去林灿果然在,只不过她正趴在窗边的小榻上,似乎是在睡觉,君洄沉了口气尽量放缓脚步走进,一看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