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闻言沉声道:“前面的林子似乎有问题,有一块没有树只有灌木的空地,属下刚踏进那里,瞬间冒出无数的虫子。”
空地?无数的虫子.......
听风和贺兰明晰朝着山坡下去,捡了根树枝挑着几条晕死的蛇虫上来。
“用这些东西攻击人,难不成那地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灿蹲下翻看了一下两人拿上来的蛇虫,发现这些东西都长得有些奇怪,说是蛇但它背上却多了两只薄如蝉翼的翅膀,说是蝎子却有两条尾巴。
物种的变异本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方才那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驱策这些虫子来攻击闯入他们领地的人,可见这些虫子都是受过训练的。
西邑人擅长养蛊训蛊,看来这片林子里一定住了一个对蛊虫很有研究的人。
“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地上软趴趴的虫子,林灿若有所思,山坳是附近山林中日光最少最阴寒的地方,若要找缠心藤他们必须到里面去。
但,如今已经知道前方有大片的蛊虫,说明那里是有人看护的,会不会这里的人也知道缠心藤是宝贝,因此才会训练这蛊虫大军拦截闯入的人。
“不管如何,咱们来这的目的是寻找缠心藤,随波说的那地方既然有人守着,说明里面一定有问题,说不准缠心藤就在那里。”
“那属下再去探一次。”说着,随波便打算离开。
林灿立刻喝止他,“着什么急,先回来。”
“......”
看着随波停下脚步回过身,林灿淡淡道:“忘了方才你是怎么被虫子大军追着跑了?你觉得你再去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能躲过那么多虫子的追击。”
随波抿了抿嘴,有些尴尬地垂下头。
林灿挑眉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现在进去目标太大,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好,稍后等天色暗下来再想办法进去。”
最后,几人在林子的一处高地找到一块地方,周围是几棵参天大树很适合当岗哨,听风几人用兵刃快速在灌木丛内砍出一块空地,一个隐在灌木内部的简单据点便算是设好了。
随波逐流从包袱中拿出几块油布铺在地上,听风随手扯了几捆干草点燃开始烤干粮。
从廉家出来快半日过去了,几人一路奔波这下才算是正式休息了下来。
“哥,稍后你就留在这,里面情况不明,你进去会有危险。”
柳呈霄正在喝水,闻言顿了下盖好水壶,“好,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就那些小玩意,还伤不到我。”林灿得意地挑挑眉。
两人多年未见,柳呈霄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个名声不佳的表弟竟然是这副模样,世人总说空穴不来风,却都忘了不该道听途说。
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是从千百人口中议论出来的名声。
眼前的少年是张扬,是邪肆,但谁不说他的张扬是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谁不说他偶尔的邪肆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这一刻柳呈霄在他身上看到了独属于林家人的热血,怪不得姑姑当初拒绝了爷爷的提议。
林灿放在滁州或许会变成一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名门公子,或许不会将自己的名声搞得这般狼藉,但一定不会有这样热烈无畏敢做敢当敢闯敢拼的性格。
“小灿。”
“嗯?”
林灿回头,柳呈霄突然对她笑了笑,“看来姑姑所言不假,你确实很好。”
很好?
这是在夸奖自己吗?
林灿没忍住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停滞在那个弧度,“哥,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柳呈霄轻笑道:“就是突然想起爷爷这些年在我们身边时常念叨你,你可知他老人家是如何说的。”
“还能如何,定是将我当成反面教材,激励你们来着。”
闻言,柳呈霄不由勾唇,“你猜错了。”
“错了?”林灿诧异,那她还有什么值得外公念叨的。
“爷爷说,你是林柳两家这一辈当中最聪明的一个,看似声名狼藉实则最懂藏拙之道。”
柳呈霄眉目清俊地看着林灿,道:“身处权利的漩涡,你确实做得很好,若我身在林家身在黎城,或许也做不到像你这般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这一刻,林灿突然明白为何世人对表哥赞誉颇多。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林灿说过,林灿也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起过自己的打算,可表哥竟然就凭这短短几日的相处,将自己的想法猜得这般准确。
林灿笑笑,“哥,你这么夸我,当心我飘了。”
闻言,柳呈霄也看着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一个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在黎城面对那么多年的权欲诱惑都没有飘,如今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忘了本心。
两人相互对视,片刻后皆是一笑而过。
日暮之时,天边还泛着昏黄,林子里却已经暗了下来。
原本正在假寐的林灿蓦地睁开眸子,翻身坐起。
察觉到她的动静,旁边的几人也都纷纷坐起,开始准备。
见状,林灿却出声道:“你们继续休息,我一个人去。”
“什么?”
听风愣了,“公子,万万不可,里面危险不明,怎能让您一个人进去!”
“是啊,属下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您孤身涉险我们却留在这,如何还配做你的侍卫。”
看着随波逐流和听风皆是一脸不愿,林灿起身叉着腰道:“咱们几个里面我轻功最好,一个人去更加不容易打草惊蛇,何况我哥不会武功必须要有人留在这保护他,你们都跟我走了我哥怎么办?”
“可是......”
“大公子不是有贺兰公子保护吗,不然让随波逐流留着,属下跟您去。”听风焦急道。
“不行,属下也要跟着公子。”
“属下也是。”
三人脸色坚定,看的林灿无奈极了。
这时,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贺兰明晰扶着膝盖起来,悠悠道:“你们都别争了,要我说不如就由我跟林兄去一趟,你们三人留在此处保护柳兄,不是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