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起伏的山林里,几道快速向前飞掠奔驰的身影终于放慢了速度,在翻上眼前的山坳时停了下来。
林灿穿着粗气回头,“南凌派的人暂时应该追不上来了,咱们就在这休整一会儿。”
“是。”
听风一松手,一路被提着的廉锣瞬间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随波逐流和贺兰明晰显然也有些扛不住了,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平复气息。
唯独柳呈霄,一直被随波逐流两人架着,全程几乎没花什么力气。
他走到林灿身边,林灿正扶着膝盖看向远处的山坡,“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听到声音,林灿侧首看向他,“哥,一直忘了问,你和贺兰明晰来成明寨的是要做什么?”
提起这个,旁边的柳呈霄也漫步过来,一副很是熟悉的模样抬手搭上林灿的肩膀,悠悠道:“林兄对我的事如此好奇,莫不是在关心我?”
身后的听风和随波逐流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担忧。
随波向来不懂隐忍,看着贺兰明晰搭在林灿肩上的那只手,手都放到了刀柄上,差一点就扑上去直接砍了。
好在旁边的听风和逐流及时拉住了他。
“你们干嘛!”
“他是公子大哥的朋友,还是千机谷的少谷主,别给公子找麻烦。”听风低声道。
随波咬牙,“难道就这样让他占公子便宜!”
逐流推了他一把,无语道:“都是男人,什么占不占便宜,别乱说。”
“可公子明明和主子.....”
“随波。”听风冷声,“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没有公子的命令,不要自作主张。”
“......”随波绷着脸撇开眸子,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眼底还是有些不忿。
就算他现在的主子是公子,可他始终觉得公子和主子站在一起才是最配的,除了主子别的男人都没有资格和公子亲近。
随波的想法听风和逐流自然能够体会,但这些都是公子的私事,并不是他们作为属下能左右的。
听风无奈的沉了沉呼吸,给逐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着点随波,别再搞出乱子。
逐流点点头,一句话没说拉着随波朝避开众人朝着山坳走去。
“贺兰明晰,手不想要了?”林灿冷着脸挑眉,侧首看向肩头的那只手。
贺兰明晰身形一顿,笑了笑,“林兄,方才咱们可是配合的很默契的,刚脱险你就翻脸,是不是太无情了。”
林灿懒得和他耍嘴皮子,直接耸肩抖落他的胳膊,侧身避开两步,淡淡道:“别打岔,还不快说,带着我哥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什么叫带着你哥,这地方明明是你哥自己要来的。”林灿不让搭,贺兰明晰又反手搭上柳呈霄的肩膀,“不信你问他。”
林灿看向柳呈霄,眼神带着询问,见对方没有否认心底自然明白赫连明晰没有说谎。
“大哥?”
“我来找人。”
林灿意外,“找人?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不是一个。”贺兰明晰松开柳呈霄,走到林灿面前悠悠的看着她。
“最近半年,南炎和北夏边境很多村镇每月都有人失踪,失踪前据说都有一个西邑的商人去过附近招收伙计,我和柳兄多番探查,这才在多安村查到一点线索。”
“多安村?”听风不解道:“那不是隶属北夏石久城的一个村子吗?”
贺兰明晰点点头,“是,多安村的人说那个西邑商人自称跟着他运次货,就可以得到一百两报酬,只要同意出发前就可以先支付十两银子的订金,因此很多人都争着抢着要去。”
“运次货一百两,银子怎可能这般好赚,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林灿皱眉道。
“起初自然有人不信,但等十两银子一到手,人们自然不会再怀疑。”
柳呈霄若有所思,“我们一路探查到的线索最后指向是宁冈,我与明晰这段时间去了宁冈境内的每个村镇,毫无结果,如今只剩成明寨。”
“难道你们怀疑失踪的那些人都在成明寨?”林灿诧异。
看着两人的神色,她脑中突然想起那些被骗到廉家的江湖中人,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安静片刻后,林灿突然将视线转向地上的廉锣,“不管是廉家和周凌的事,还是你们要查的是,我想只要是在成明寨,廉锣定然会知道一些线索。”
闻言,几人都将视线投向瘫坐在那神色呆呆的男人。
林灿两步过去蹲在他身边,抓起他的手开始把脉,整个过程廉锣都没有反抗,只是在林灿试着将手探近他眼前的时候,他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细微的反应被林灿抓住,手指下廉锣的脉搏沉稳规律并无不妥,既然不是生病那边只剩一个可能。
“廉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林灿松手,撑着膝盖看他,“你自己能说话吗?”
“......”
听不到也不能说?
看着毫无反应的男人,林灿右手在腰间一摸,指尖多了一根粗长的银针,举在眼前淡淡道:“看来此人已经失了心魂,既如此我便只能用银针刺穴之法让他恢复神志了。”
比普通的银针要粗长上好几倍的银针慢慢的凑到廉锣眼前,林灿挑着唇眼底都是狡黠。
下一刻她手腕一转针尖直直对准廉锣的眼睛,二话不说猛地刺了过去。
这一幕太过惊险,旁边的听风看着都忍不住心颤,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哪知,就在他们不太理解林灿这治疗方法的时候,一直痴呆的廉锣竟然突然闭上了眼睛,猛地朝后倒去躲开了林灿手中的银针。
“呦,这就好了,我的针还没扎呢。”林灿并没有继续,收起针嘴角含笑淡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身边几人这才明白,这廉锣竟然是在装傻。
贺兰明晰一脸意外,饶有兴致的看向叉腰立在那的林灿,眼底悠悠的带着笑,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少年格外顺眼。
“说说吧,为什么要装傻。”
林灿给听风使了个眼色,听风手一松,寒意森森的宝剑插在廉锣身边,惊得他身子一颤直接缩成了团。
抱着脑袋就开始惊呼,“别杀我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别杀我,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