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认主的玉芙蓉

沿着回廊绕过去,那些鼓乐声和谈话声渐渐变轻,耳边终于多了些别的声音,比如虫鸣,比如风声。

原本碧绿的湖水在夜色中变得幽深,不像前面那么五光十色,黑漆漆的只有沿岸的宫灯倒映在水里,跃动着光线。

林灿盯着对面的竹林看了一会儿,转身观察了下四周,脚尖轻点直接越过湖面掠向对岸。

按她白天进来时所观察到的,这宫里不是金碧辉煌的殿宇,就是精美华丽的亭阁,在这重金打造的锦绣楼后面栽一片竹林,倒是让人意外。

林灿抱着闹中取静的心态走进竹林,想着在这躲躲清静,等宴会进入尾声再回去。

没想到一进去,竟然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穿过沿岸的竹子后,里面出现一条明显被人仔细收拾过的石板小路。

小路的另一头隐约透来光亮,林灿猜测应该是出口,她扭头看着黑漆漆的另一边,犹豫了一下抬脚进去。

“主子,小国公不见了。”

君洄和阿琪一路下了楼,过了前面的桥就是正在表演节目的高台,想到楼上的人此刻视线都集中在那,两人没再往前走。

君洄沉默片刻,转身,“他不会走这,去后面看看。”

林灿顺着小路一直往里走,沿途弯弯绕绕不难猜出这竹林应该没有多大,这路修成这样不过是在仅有的地方上绕路而已。

走着走着林灿渐渐没了耐心,打算找个离湖边较近的地方直接穿出去。

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灿身形一闪立刻隐入旁边的竹林中,很快一个提着宫灯的小太监脚步匆匆的经过。

她特意看了一眼,对方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看样子是要去给什么人送饭。

林灿走了这么久还没发现这里面有可以住人的地方,不由有些好奇,那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适合人隐居的小房子?

只犹豫了几秒,林灿便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跟着小太监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林灿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又饶了回去,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前面那小太监突然停下了。

只见他轻轻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前后左右,林灿连忙隐好身形。

静静等了一会儿,一阵细微的向东过后,里面恢复安静。

林灿探头去看,下一刻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前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

林灿走到那小太监停留的地方查看,四周是一样的竹林,脚下是相同的青石板路,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人怎么会不见了。

“你在这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林灿几乎是一瞬间就警惕的扫了过去。

紧接着君洄缓缓的从竹林后现身,冲着她走来。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只剩几步之遥,君洄停下,“是我先问的你。”

林灿挑挑眉,低头打量着脚下的石板,道:“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跟过来看看。”

“......”

久久没听到男人说话,林灿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不说话了。”

君洄看着她,郑重道:“这里是皇宫,你确定你说的有意思的事,是你可以随意刺探的?”

“?”

君洄叹气,“皇宫内院向来是藏秘密的地方,你在你们皇帝寿宴期间私自离席,若是被人发现你出现在这,你准备怎么解释。”

林灿明白君洄的意思,想了想又看看四周,发现确实找不到那人消失的踪迹,便点点头道:

“是我好奇心作祟有些莽撞了,咱们快回去吧。”

两人沿着小道往回走,林灿重新问他,“殿下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也出现在这儿?”

“你说呢?”君洄侧首对上她的视线,“阿琪说你出来了。”

“所以殿下是特意来找我的?”

林灿侧着身体,边走边看着君洄。

君洄眼底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划过,转而问道:“宴会开始的时候,我让阿琪给你的纸条看到了吗?”

说到这个,林灿立刻双手环胸,正视他:“殿下只说要绕道去一趟忻州,也没写原因是什么。我可记得忻州是在黎城西南,和北夏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君洄:“......”

“殿下,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两人越走越慢,过了一会儿君洄突然停下扭头道:“上次我跟你坦白过请你去北夏的原因,但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你。”

林灿挑眉,看着他。

君洄道:“我娘身边的大夫在两年前开过一张药方,说只需要找齐上面的药,就会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帮我娘解毒。”

“五成?”

君洄点点头,皱眉道:“一半的生机实属不易,可惜我找了两年也只不过才找到三种药引而已。”

林灿捏着下巴思索片刻,悠悠道:“所以你绕道去忻州,是因为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你倒是一点就通。”

看着男人眼底的赞赏,林灿撇撇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想来八蓁银叶也是那些药引中的一味吧。”

君洄轻笑。

林灿抬脚继续往前走,“这么说,你提前一个月来南炎也是为了寻找药引。”

“林灿,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聪明。”

林灿扭头扫了眼男人脸上的笑意,得意的挑挑眉,“那不是经常的事。”

君洄握拳轻笑,“你现在这幅样子,倒是和我第一次见你时完全不一样。”

自恋,张扬,狡黠......怎么说呢,机灵的像只小狐狸。

“殿下不必在这跟我套近乎,既然行程有变,那么咱们之前商议好的那些就也得变变。”

君洄笑意微收,轻轻叹气,“我以为,以咱们如今的交情,你不会再计较这些。”

“笑话,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是咱们这种临时拉到一起随时都有可能散伙的假兄弟。”

林灿懒懒的和他划清界限,“先说好,直接去北夏治病是一回事儿,我这边也是按之前的行程安顿的,若是要去忻州,时间上就会多耽搁好多天,酬劳可得另算啊。”

“林灿,你非要这么和我计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