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被发现自己的尴尬，君洄冷着脸岔开话题道：“丹阳侯的事闹得挺大，你们的皇帝已经命人开始彻查此事，你要不要猜猜负责人是谁？”
林灿挑眉，“我认识。”
“这么肯定？”
“不认识的人，你会让我猜？”
君洄勾唇，“看来药效确实过了，昨夜的你还真是......”
“殿下。”林灿脸色一丧，“有些事过去了能不能就不要再提了，都是兄弟给个面子呗。”
君洄挑挑眉没说话。
林灿叹了口气，拥着被子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昨夜是不是将你折腾的够呛。”
“咳咳咳！”
折腾两个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怎么了？”
君洄握着拳抵在嘴边，垂着眼睑沉声道：“无妨，嗓子有些痒。”
林灿不疑有他，转而问道：“你刚才说的，负责查丹阳侯案件的人是谁？”
“......”君洄暗自平复，掀眸道：“一个前不久才和你正面交锋过的人。”
林灿：“......”
“付晏。”
什么？！
林灿只震惊的几秒就想通了，付晏是刑部侍郎，黎城出现这么大的按键，理应归他调查。
不知想到什么，林灿渐渐皱起了眉。
昨夜的事若是付晏负责，那还真是有些麻烦，付晏那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指不定真的会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到时候，又是一件甩不掉的麻烦事。
“唉，早知道昨夜就该直接一把火将那宅子烧干净了事。”林灿嘀咕道。
此刻她还不知道，有人已经替她做了这件事。
而下达这个命令的人就坐在她对面。
看着林灿面色有些苦恼，君洄故意没有说出真相，反而逗弄道：“据我了解，付晏和你向来不对付，好好想想昨夜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别被人逮住把柄。”
林灿咬着手指沉默，虽然可以肯定自己昨夜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
尤其是惟清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查到他那里。
晚上，林灿回了护国公府。
巧的是林啸昨夜也一夜未归，军营有事要处理，知道今天下午才回的城。
知道林灿夜不归宿的只有小武，和晨曦院的几个丫鬟。
见林灿回来，小武他们也只是担心这两天的黎城不太平，并没有将他和孟伟堂被杀的事联系在一起。
林灿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昨天的行踪，毫不客气的将君洄拉出来的当挡箭牌。
之后便回了房间，洗洗睡了。
院门打开，里面一颗银杏露出墙头。
“霜降！”
“霜降？”
霜降是自小陪着林灿长大的丫鬟，此刻竟然也不再院内。
一晚上生死折腾，林灿眼皮直打架。
脑子困成一团浆糊，再管不了别的，直接推开房门，直直扑向床榻，倒头就睡。
不管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还是醒了再说吧。
很快，林灿就睡死过去。
她并不知道，在她失踪的一天一夜里，威名赫赫的护国老将军林啸，怒不可竭，差点将整个黎城翻了个底朝天。
林灿这一觉睡的特别死，有点像灵魂在适应新身体，连梦也没有，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在赤炎门遇险一事，宁瑾瑶自然没胆子让外人知道。
林啸调动府中全部下人，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结果。唯一的孙女生死不明，他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众人这才发现，精神奕奕的老将军，也不过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家而已。
林灿醒来看到的就是一片烟灰色的床帐，将整个床包裹着，光线暗沉沉的很是压抑。
一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坐在床边，见到她睁开眼，苍老的面容扯开笑意：“昭儿，你终于醒了，你真的吓死爷爷了。”
“爷爷知道这些年太过忽略了你，旁人议论你辱骂你爷爷也只是喝止，没有追根究底为你讨回公道，爷爷愧对你爹娘，让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府中长大，是爷爷不好。但你能不能不要吓爷爷，爷爷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若是出事爷爷该怎么办？”
林啸的眼底不止有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有浓浓的愧疚和满眼的担忧。
“爷爷？”
“哎。”
林灿心底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绪。
她看了眼四周，触目所及都是熟悉的景物，屋子里家具摆放简单，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死气沉沉像个灵堂，完全没有一点属于女孩子的鲜艳色彩。
但林灿知道，这就是原主的风格。
她一个人住在这栖梧院，过着寡淡又不为人知的生活。
“昭儿，你告诉爷爷这一天你都去哪了？爷爷找遍了赤炎门都没找到你，最后是赤炎门门主的女儿出来说，见你和一个男人偷偷下了赤炎峰，昭儿你糊涂啊！”
“宁瑾瑶？”
林灿眼神一凛，满脸都是讽刺，她还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爷爷，你信我还是信别人？”
林啸看着熟悉的孙女，当即回答：“爷爷自然是信你！”
“若我说这些年城内传闻都是假的，宁瑾瑶说的也是假的，我既没有私生活混乱，也没有不告而别和人私奔，您可信我？”
林灿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明明还是略显稚嫩的眉眼，但脸上的神采却与往日大相径庭，仿若换了个人，生机勃勃格外灵动。
林啸眼眶发烫，沟壑纵横的脸上都是肯定：“爷爷信你！”
林啸无条件的信任让林灿心生感动，看来以前祖孙两之间就是缺少沟通，才导致原主将心事都自己一个人消化，变得孤僻。
林灿看着眼前的老人，思量再三还是往前凑了凑抱住他。
“爷爷，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
孙女瘦弱的胳膊带着温度，小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林啸先是一愣，紧接着再忍不住，老泪纵横。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有些事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您，您长年在外征战，我不愿给您添麻烦，导致这些年被人误解，和您之间也生出嫌隙。爷爷，很多事都不是您听到的那样，沈忆秋她不是好人，还有赤炎门的宁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