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话落,飘着淡淡幽香的寝室里陷入一片肃杀的冷寂。
孟伟堂预感不好,一把扯过八字胡道:“快叫人!”
“是!”
八字胡飞快的按下旁边柱子上的按钮,一阵铃响过后,急促的脚步声从宅子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孟伟堂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搭在惟清脖子上,转而狠厉的看向四周,“本侯也是看在你我志趣相投的份上,邀请你过来做客,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既然来了就出来当面聊聊吧,林公子!”
沉寂,安静,久久再无人答话,旁边的小丫头却突然晕了过去,细看之下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根银针。
孟伟堂渐渐皱起眉,看了眼护在自己旁边的八字胡,心底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通往房间的必经之路,鲜血,从刚打造的短刀上缓缓滑落,顺着刀锋滴到潮湿的地板上,溅成一朵朵深色的血花。
午夜的风带着呼声,穿过曲折回肠的小道,卷起浓郁的血腥味。
林灿抹掉脸上的血迹,转身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的卧房,向来平淡或狡黠的眸子似乎杀红了眼,变成戾人的杀意。
砰!
硕大的雕花大门本被人一脚踹开,精神紧绷的八字胡被吓得猛地抖了一下。
惊诧的看向门口那道黑色的身影。
“孟伟堂,想好怎么死了吗?”
林灿的声音很低,她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很不喜欢房里的味道。
眼睛轻轻瞥着对面的那张肥脸,散不掉的血腥味让许久没有闻过这种味道的她胃里一阵翻涌。
林灿皱眉忍着,几不可查的吐了口气,压下心口的那股恶心感。抬脚从门口一步一步进去。
“你想做什么!”八字胡慌了。
林灿勾唇,看向孟伟堂。
不知道还有别的依仗或者是并未将林灿放在眼底,孟伟堂看起来就要淡定得多。
“林公子,本候盛情相邀,为你准备这么好的礼物,何必一来就喊打喊杀,白白坏了气氛。”
看着他将匕首按进惟清的脖子里,林灿眉头微蹙道:“威胁我?”
孟伟堂故作挑衅又用力几分,血迹立刻顺着刀刃渗了出来。
林灿眼眸发沉,很快冷笑一声道:“这可怎么办,还真是有被你威胁到。”
孟伟堂也笑了,哪知下一刻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林灿抬手,裹着血的短刀叮的一声射进对面的柱子里,身形一闪人已经赤手空拳朝着他扑了过去。
许是觉得林灿弃了兵刃不足为惧,孟伟堂只慌了几秒手中的匕首再次用力,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的八字胡已经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在了远处的墙上重重的落地。
与此同时,惟清痛呼一声悠悠转醒,林灿眼中暗芒一闪,不给孟伟堂丝毫反应的机会,指尖几道银芒一闪而过,孟伟堂身体一僵直接被紧随而来的一脚踹进了软塌。
手中的匕首滑落,在惟清的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林灿飞速接住反手扔了出去。
手心却传来一丝痛意。
她顾不得查看,扯过旁边的帷幔撕了一条快速的将惟清脖子上的伤口简单包扎,这才缓缓起身看向僵在角落的孟伟堂。
“你别过来!我可是丹阳侯,杀了我你也得给我赔命!”孟伟堂挣扎着想向后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
林灿拔下柱子上的短刀走近他,“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很不巧你屡次触犯我的底线。”
“你不能杀我!我是长公主的弟弟,杀了我皇室不会放过你的!”
林灿逼近,“是吗,那就试试看,杀了你会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小国公,别。”
虚弱隐忍的声音响起,林灿扭头,惟清已经睁开眼,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他艰难的摇了摇头,害怕林灿因为自己杀人,他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他不想林灿因此惹上麻烦。
孟伟堂见状也连忙求饶,“对,你不能杀我,别杀我!”
“想让我放过你?”林灿侧首,微微低头视线轻轻地垂在他肥腻的脸上,眸子冷着缓缓凑近,低声道:“应该有不少人也曾求过你吧,你有放过他们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孟伟堂从年少起就荒淫无度,随着被封侯爵,在丹阳当起了土皇帝,竟然在府中给自己建了一座欢喜阁。
里面是从各个城镇挑选出的容貌上佳的少男少女,亦有许多丹阳当地为了巴结他的富商亲自送来的庶族子弟。
孟伟堂才是真正的男女通吃,这些年被他折磨死的,不堪受辱自尽的早堆满了丹阳城外的乱葬岗。
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上天不收她来收!
孟伟堂动不了,原本养尊处优的脸上都是恐惧,随着林灿举刀的动作渐渐抖如糠筛,身上的肥肉随着他一起抖动,林灿一秒钟也不想再见到这种恶心的魔鬼。
短刀锋利,层层折叠的脖颈上一道鲜血犹如泉涌般冒了出来,孟伟堂身上钉的几根银针在这一刻似乎失了作用。
他瘫在那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依旧顺着他的指缝快速的流了出来,沿着手背染红了他的整片胸口。
“阎王索命,这便是你祸害那么多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随着林灿狠厉的话落地,孟伟堂抽搐的身体渐渐不动了,双手还握着脖子眼睛大睁,一副极度恐惧又死不瞑目的模样。
林灿毫无表情的就着孟伟堂的裤子擦了擦短刀上的血迹,转手插进后腰,随后回头走向一脸愣怔的惟清。
君洄赶到的时候,整座宅子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中。
沿着遍布的尸体走向前面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少年架着另一个男子脚步蹒跚的出来。
“这些都是你杀的?”低沉的嗓音带着浓烈的煞气和不可置信,君洄一身黑色劲装,带着那块独有的银月面具,披着满身夜色,双目漆黑的看着满身鲜血的林灿,一字一顿道。
林灿抬头,眼底泛着腥红,犹如地狱里索命的恶鬼,长眉一皱冷静的看着他,淡笑道:“他该死,我杀了他。你要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