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容胤脸色一变,厉声道:“何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暗害此等仁人志士?”
“......”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一个个垂着脑袋没人搭话。
李庆茹暗自看了眼右位之首的丞相,试探道:“可要让城卫在城内仔细寻找?”
容胤抬手,顺着他的视线投向王谦之:“此事便交给丞相去查,一定要还鬼医先生一个公道。”
“臣领命。”
容胤摆摆手,转而又问:“那他的徒弟如今又在何处?宣他进宫让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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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
林灿正在后院研制新药,流萤指挥几个婢女里里外外清扫晨曦院,小武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公子,宫里又来人了!”
林灿摇着手里的琉璃瓶,头也不抬,“来就来呗,你慌什么。”
小武趴在门上喘气,“是找你的!”
“找我?”
“皇上要见鬼医之徒,宫里的马车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
“宣鬼医之徒觐见!”
李庆茹高声唱喏。
一嗓子喊透半边天。
笔直漫长的宫道上,林灿跟着宫里来的太监快步走向议政殿。
除了上一世的故宫,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皇宫的巍峨。
总以为这炎国的皇宫和后世那些古迹会有所不同,现在一看倒是无甚差别。
“你就是鬼医之徒?”
高座上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林灿抱手躬身,淡淡道:“护国公府林灿,参见皇上。”
见他笔直的站在殿内,容胤眸子沉了一下未说话,李庆茹连忙呵斥:“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请皇上恕罪,前几日在城外治病时跪的有些久了,这几天膝盖疼得很,不是不跪实在是跪不下去。”
李庆茹三角眼一瞪,当即怒道:“大胆!见君不跪实乃大不敬,你不怕掉脑袋!”
容胤似是被李庆茹的公鸭嗓吵得头疼,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威严道:“罢了,不跪便不跪吧。”
林灿暗自扯了下唇,“谢皇上。”
“林灿?你是老国公的那个孙子?”
“是。”
见她一口承认,大殿上的百官纷纷侧目。
或惊诧或疑惑,似乎都没想到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之徒竟然是林灿?
“朕虽长居宫内,但也听闻不少你的传言,你何时成了鬼医的徒弟?”
林灿心底早有一分托词,不卑不亢道:“爷爷嫌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我也深知自己愧对林家先祖,但学文识字带兵打仗我是真不行,偶有一日见师父在宵市行医,觉得甚是有趣,这才拜入师父门下学习医术。”
“哦?竟是如此。”容胤看着心情不错,撑着御案看她:“想不到护国公府一门三代,如今竟是出了位弃军从医的医术圣手。”
“说吧,此次大疫你师徒二人居功至伟,你师父如今下落不明,有什么想要的,朕便一并赏赐与你。”
“治病救人乃医者职责,我与师父不过是做了身为医者该做之事,怎敢以此讨赏。”
“确定不要?”
林灿一本正经的脸渐渐皲裂,抬头看向容胤,嘿笑一声:“我和师父都比较俗,皇上若是真心要赏,不如赏些金银财宝如何?”
金银财宝?
群臣愣怔!
这护国公府的传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林啸苍白的胡子听得都快翘上天了!
一阵唏嘘过后,大殿上响起一串开怀的笑。
容胤看着林灿,笑的慈眉善目:“世人都喜钱财,但像你这般喜欢的明目张胆之人,朕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便依你!”
“李庆茹!”
“奴才在!”
“拟旨!”
......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国家施仁,养民为首。尔护国公府林灿,德惠广济,慈爱布施,妙手回春,以愈万民。驱瘟病疫气于沾足之外,救黎城百姓于霍乱之中。今特奖尔黄金万两,白银千两,红珊瑚摆件一对,玉如意两柄,金银珠宝一箱,特供云锦两匹。另赐匾额一块,御笔亲题鬼医圣手,褒嘉忠厚,表励风俗,钦此!”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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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灿心满意足的拿着一堆金银珠宝出宫,后面两道圣旨紧跟着宣告天下。
城卫副统领以下瞒上谎报疫情,被处以极刑。
司医局李钰、赵章、刘衡阳奉阴违,未尽医者救人治病之职,胡乱应付视人命如无物,免去官职流放朔州。
“朔州紧靠西邑,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医去了那,哪还有活路。”
“公子怎么还替这种人惋惜,若不是他们三个贪生怕死,躲在城内不出手医治,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趋利避害、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他们害怕瘟疫不敢出城也不是他们的错。”
“可他们是皇上派来救治百姓的,不尽责就是渎职,活该被流放。”
林灿大步走进世子府,边转着一双眼睛到处寻找目标,边敷衍的点点头,“你说的对,都是活该。”
小武还准备说什么,哪知刚抬头就见自家公子眸子一亮,冲着回廊招手,“听风!”
“小国公?”
听风扛着一个大包,看样子似乎正准备出府,见到林灿有些意外:“您怎么来了?”
“你家主子在哪?”
“您来找我家主子?”听风似乎很惊讶。
林灿没看明白他这个表情,笑了一声,“看你这样子,怎么感觉不太希望看见我来?”
听风支吾着不说话,林灿把视线投到后面的包裹上,“这什么呀?你这是扛着要去哪?”
“啊?”
“啊什么啊,你今日看着怎么奇奇怪怪的?”
听风手心都冒汗了,满脑子都在自问,怎么就这么巧,让小国公给撞上了。
“这里面......这里面是.....是.......”
林灿更好奇了,睨着他问:“是什么呀?”
见躲不过,听风囧着一张脸低声道:“是小国公用过的东西。”
“什么?你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是没听清吗?
看林灿那表情哪是没听清楚。
听风苦着脸第一次体会到沈琦的痛苦,这夹在主子和小国公之间可真折磨人!
而林灿就想不明白了,扛着她用过的东西这是要去哪?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