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最后一个打手狠狠的砸了出去。
君洄利落收脚理了理衣袍,再次变回往日那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的林灿忍不住挑眉咧嘴。
这男人,怪不得招蜂引蝶,让原身一门心思往他身上扑,确实帅啊。
君洄垂眸,看着林灿扬着脸傻笑的模样,第一次没有生气,问她:“这么短的时间你倒是长进不少。”
“.....什么?”
“暗器跟谁学的?”
“什么暗器?”
“......”君洄看着她不说话。
林灿一僵,清了清嗓子尬笑:“我哪会什么暗器,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爷爷逼着学的。比起殿下您,说出来都丢人。”
“噗嗤。”一直充当隐形人的沈琦没忍住,捂着嘴嘟囔:“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林灿嘴角一抽。
斜睨了眼君洄,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先到。
“林灿!”
爷爷?
他怎么来了!
林灿扭头,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下一刻,身着绛红色文武袍的林啸,端着肩大步跨进来。
小武跟在身后,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看到林灿,像劫后重生,差点一嗓子嚎出来:“公子!你没事吧?!”
他扑过去拽住林灿转圈检查,林灿绷着身体由他折腾,眼睛触到爷爷风尘仆仆隐含担忧的神色后,难得的生出几分愧疚。
“小武说北夏世子要杀你,你怎么在这?北夏世子呢?”
林灿头也不回指了指后面,“在那。”
随即想到什么,她扭头一看,付晏果然早已不知所踪,此时只剩紫衣男子还在那。
林灿冷笑,原来付大侍郎也就是嘴硬。
这边林啸已经看到君洄,君洄点头:“护国公。”
林啸指着满地不知死活的“尸体”问:“这是?”
“护国公不妨问问令孙。”
突然被提到的林灿扭头,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两步绕到赌桌后,一把扯出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单手提着男人的衣领用力一推,那人向前跪趴直接扑倒在地。
“你的手本公子就不要了,不过一万两银子,是不是该兑现了?”
此刻的贾三哪里还有一开始的猖狂,余光扫了眼紫色衣袍的男人,哭丧着求饶:“我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你没银子你东家有啊。”林灿冲着他屁股踹了一脚,贾三扑通一声趴在紫衣男子脚边:“去,找你东家要。”
一直保持缄默的紫衣男子这才正式看向林灿。
护国公府的人,确实够张扬狂妄,明知道这里与付侍郎有关,还敢不依不饶。
如今身份挑明,他也自然不能再装傻。
微微俯身算是见礼,大大方方的承认:“在下朗少川,玲珑赌坊的东家,公子大可放心,贾三欠的赌债玲珑赌坊不会赖账。”
就知道付晏那个狐狸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看来这个朗少川就是明里替他办事的人。
林灿冷笑,“既然如此,还请朗老板兑现承诺,你也看到了,我家里来人了,没时间继续耗在这。”
朗少川笑了笑,点头:“好,在下这就去取。”
一盏茶后,爷孙俩一前一后出了玲珑赌坊。
不同的是,爷爷铁青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孙子点着手里的一沓银票,满意的眯着眼睛,像只得逞的狐狸。
林灿将银票塞进怀里,心情颇好的扭头去找君洄。
男人站在后面的台阶上看着她,林灿酷酷的对着他招招手,算是告别。
君洄看着少年发尾轻扬,身姿潇洒的迈着步子走远,眸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流光。
时间回到林灿出府的时候。
可怜的小武,以为林灿去赴约,还担心她有什么危险。
找遍了护国公府最后在回府的路上截住老将军,老将军一听也担心孙子出事,直接调动了府中全部家仆。
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从城内找到城外,结果扑了个空。又从城外找到城内,经过玲珑赌坊发现里面传来打斗声,这才找到人。
这一折腾,整个黎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护国公府的小公子又出事了。
大家都好奇究竟是怎么了,老将军平日不怒自威的一个人怎么看着着急上火。
如今看到所有人从一家赌坊出来,好奇围观的同时,千百种猜测出现在人们脑中。
护国公府中厅
林啸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只是脸色有些僵硬的坐在那不言不语。
林灿想到他们祖孙两以前的关系,一时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冰点。
脑中有一些记忆蹦出来。
她记得,懂事之前爷爷也曾将她抱在怀里悉心教导。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应该是她第一次来葵水,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子。
看到别的世家小姐擦脂抹粉锦衣华服,而自己每日只能舞刀弄枪,研习兵书。
爷爷是真的把她当护国公府的继承人来培养。
可惜,他并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想为己悦者梳妆打扮。
还有她被付晏欺负那次,爷爷也是像今天一样,满怀担心的赶来。
那次爷爷是真的动了怒,直接告到了皇上面前,付晏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禁足半月,连带着付庞也被皇上当着众臣的面狠狠地斥责了几句。
当时的林灿还以为皇上向着护国公府,为此变得更加自傲。
殊不知,皇上就是故意把护国公府架在火上烤,自那一次护国公府和付家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下了。
越来越多的往事浮现出来,林灿抚了抚额,有些无奈。
想到以前的自己因为自私蠢笨,给家里带来那么多麻烦,林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轻轻呼了口浊气,踱步过去将怀里的银票掏出来放在桌上。
林啸扭头,一下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皱着眉面色不悦的质问:“你让小武交给我的那些,也是这么来的?”
林灿眼神一变,头皮紧了紧:“不是,那些都是我亲手赚的。”
“赚?”老爷子显然不信,听林灿这么说,再忍不住怒气,大手一拍一沓银票飞出去大半:“你会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怎么赚?况且你给的那些,我大半辈子的俸禄都比不上,这么大的数目,你从哪里能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