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这话,让本就神情忐忑的桑锆神色一变,连忙躬身道:
“陛下息怒,今日早朝之时,臣未能站出来为陛下分忧,未能尽到臣子的本分之事,乃是臣之失职,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秦政看着积极认错的桑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哼道: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你还知道自己未能尽到作为臣子的本分之事?国库一事,满朝文武谁都可以装糊涂,唯独你们户部的人不能装糊涂,夏吉身体抱恙,你桑锆是户部的实际负责人。
如今国库空虚,正是想办法解决困境之时,你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竟然装作什么都不懂,就为了你头上这顶官帽,竟然视朝廷之事,社稷之稳为儿戏,
朕要不是念及你是夏吉亲手提拔起来的大臣,朕今日在早朝便会当场宰了你,让你知道玩忽职守的下场。”
秦政饱含怒意的话,吓得桑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给秦政认错:
“臣知错了,臣知错了,求陛下赎罪,臣再也不敢了,臣今后定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绝对不敢在犯今日这般错误,求陛下开恩!”
秦政厉声道:
“桑锆,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这一身官服嘛,按照你的年龄,等个三四年也就该回家养老了,你是不是想着今后就安安稳稳地在朝中混日子,在朝中谁也不得罪,混一天是一天,然后等着退休是吧!”
被秦政一句话说中内心想法,桑锆心下恐慌。
他真害怕面前的皇帝一把将自己的官位给撸了。
按照皇帝现如今的雷霆手段。
桑锆害怕自己的官位被撸后,自己不仅没个好下场,族人也会跟着倒霉。
桑锆越想越害怕,他连忙解释:
“陛下,臣没有这样的想法,臣当时就是一时糊涂,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应尽职责,才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请陛下明鉴啦!”
秦政暂时倒没真想过要收拾桑锆。
夏吉的身体还没好,户部右侍郎这个人的能力还没桑锆强。
桑锆还是得用起来,但警告敲打一番那还是很有必要。
秦政警告桑锆:
“桑锆,朕警告你,今日早朝之事朕给你记下了,目前大乾正是多事之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之时,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今后的表现如何,如果你还是想着天天混日子,那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别怪朕没提醒你。”
听到秦政说这话,桑锆就知道今日之事算是过关了。
他心头悄然松了一口气,连忙对着秦政道:
“臣明白,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站在一旁的穆绍见状,心下感叹道:
“陛下的行事手段比起先帝可强势多了,在他手下做事,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如若不然,一旦惹怒了陛下,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秦政警告了桑锆一番,而后质问他:
“桑锆,朕问你,就凭大乾目前的状态,要恢复仁宗皇帝以前的商税征收制度?你认为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来完成?就国库目前的状态,能来得及么?”
秦政的这个问题,让桑锆属实头疼。
他来见秦政之前就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大乾的商税体系自仁宗皇帝之后就被严重的破坏。
各地的商贾大户,世家大族压根就不怎么交商税。
朝廷暂时又没那个能力和手段去征收。
这就造成国库的收入只能依靠农税这一块,极其的单一。
如果要想重新征收商税,将会是一个极其复杂和漫长的过程。
要想立即搞到大笔银子充实国库,还真办不到,也来不及。
但桑锆想破脑袋,他也没想出个更好的方法。
只得硬着头皮道:
“陛下,臣仔细思考过,如果要重新制定一套新的商税征收之法,将会极其的困难,会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恢复仁宗皇帝之前的商税征收制度,直接套用下来。
尽管会面临各地商贾大户的抗拒和各地世家大族的反对,但这套制度毕竟曾实施过近百年时间,有成熟的模板和相应的经验,所花费的时间也较少一些,勉强适合当前所用。”
秦政算是看出来了。
桑锆在商税征收这一块,其实也没太好的方法。
不过秦政也能理解。
无论是重新制定商税征收制度,还是按照以前的商税征收制度。
都是耗时耗力的事,短时间里肯定是办不到的。
单凭桑锆一人,也是搞不定。
秦政也没拐弯抹角,告诉桑锆:
“桑锆,朕这里有一个商税征收法子,你先记下来,回去后和户部的官员研讨一番进行完善,完善之后便立即执行。”
桑锆神色一正,连忙道:
“请陛下示下,臣听着。”
秦政整理了一下思路,道:
“户部暂时不采用朝廷以往那种按商户收入多寡来征税的法子,这种方法耗时耗力不说,还无法精准地收税,朕认为,直接按照商铺的实际面积来征税,
每一尺收多少税直接定好,不同的商铺征收标准也不一样,像大酒楼,胭脂铺,珠宝店这些奢侈品铺子就征收高一些,粮食,食盐等涉及民生的行业就征收少一些……”
秦政的这个征税思路,其实就是直接征收门头税。
这在穿越前的历史朝代里很常见。
但在大乾,尚没有这种征税方法。
因此。
当听了秦政这种新的商税征收之法后,桑锆心下大惊:
“陛下真是厉害,这种简单直接的征税方法都能想到,实属不凡。”
给桑锆大致解释了一番“门头税”的征税方法后,秦政问他:
“桑锆,以你的经验来看,朕所提出来的这种征税方法是否可行?”
可行。
当然可行了。
桑锆连忙道:
“陛下,您所提出来的这种简单直接的征税方法一旦实行,可更快速方便的征收到商税,实乃良策,臣下去后立即召集户部官员商量细节,待完善后会立即禀报陛下,待陛下认可之后便可实行。”
不仅桑锆觉得可行,一旁的穆绍心下也是极其认可:
“陛下所提到的这种全新商税征收方法,属实能更快更方便地收到商税,以洛阳城的商业繁荣,每月肯定有数十万两的银子进入国库,一旦在整个大乾铺开,每月的商税将会高达数百万两,实属可观,
只是,那些商贾大户和世家大族能配合吗?这商税征收过程,恐怕有些不易啊!”
尽管穆绍担忧新的商税征收方法肯定会遭到朝臣的激烈反对。
但这毕竟是户部的事,他也不能擅权多问。
秦政和桑锆讨论了一下商税征收细节后,桑锆便离开了养心殿。
待桑锆离开后。
秦政问下方的穆绍:
“穆绍,你来见朕,是关于明日你和二皇子去巡视安抚洛阳周边流民一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