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朕住嘴!”
看着下方大声嚷嚷的李俊,秦政冲着他一声厉喝:
“朕没让你说话你瞎嚷嚷什么?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朕不知道分辨吗?你要再敢多嘴一句,信不信朕现在就宰了你!”
秦政这一声厉喝,吓得李俊神色一变。
尽管他还想继续为自己狡辩,但一想到秦政的狠辣手段,他顿时心生胆怯,连忙拜伏在地:
“臣,臣不敢。”
冷冷地看了李俊一样,秦政质问被李俊突然出声吓得脸色苍白的千夫长:
“你刚才说的话可有人证?你要知道,随意污蔑朝廷重臣那是要掉脑袋的。”
脸色苍白的千夫长连忙道:
“陛下,小民当时和十多名南军士卒一起去的枢密院,这些士卒此时应该都还在南军大营,小民可以提供他们的名字,可让他们来为小民作证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千夫长话音一落,秦政立即吩咐纪纲:
“纪纲,取纸笔来,将那些士卒的名字都记下来,而后带人去南军大营,将这些士卒带到这里来,既然李俊说这人冤枉了他,那就找人来证实这件事,看看到底是这千夫长在说谎,还是此事本就属实。”
纪纲领命。
连忙派人取来纸笔,然后让千夫长说出那些士卒的名字,并带着一队探事府亲卫去了南军大营。
纪纲的速度很快。
一刻钟之后,他便带着十余名神色惊慌的南军士卒来到了勤政殿。
待这十余人行完礼后,秦政指着千夫长问这些士卒:
“你们此前是否跟着这名千夫长去过枢密院询问军饷一事,然后被枢密院的官员给打了?”
这十余士卒齐齐点头,几名胆大的连忙道: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董中郎将之前说朝廷并未发放饷银,小民等人不信,便去枢密院核实此事,没想到的是,枢密院这些官员不仅没给一个明确的答复,还把小民等毒打了一顿,险些丧命。”
“没错,那名官员说董振是枢密使李俊大人的女婿,怎么可能会做出克扣军饷这种事,说这是在污蔑朝廷大臣的清白,要重罚小民。”
“……”
听着这些士卒的话。
李俊额头冷汗直冒。
这事他是真不知道。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被
而且。
如果这件事不是牵扯到了他的女婿董振,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问题就出在董振是他的女婿。
任何人都会认为董振的所作所为,背后肯定会有李俊的支持。
这事是经不起查的。
一想到这件事的后果。
李俊又把董振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
“董振个狗日的真是害死我了,害死我了啊!”
勤政殿内。
不少大臣听到这些士卒的话后,看向李俊的眼神就很玩味。
“嘿,李俊这次要倒血霉了,做了事不知道擦屁股,真不知他这个枢密使咋当的。”
“李俊这事算是提醒了我,得想个办法将上次来衙门上访的那个人给做掉,免得给我带来麻烦。”
“李俊这个枢密使肯定是干不成了,枢密院的人肯定也会受到牵连,我得想办法安插几名亲信去枢密院,增加在朝中的影响力。”
一众大臣神色各异,纷纷看起了热闹,都没人站出来为李俊说话。
哪怕袁党的那些大臣,此时也是袖手旁观。
袁刚在此事上态度上不明,他们也不敢贸然开口。
而且。
这些人都有小九九。
哪怕同属一个阵营,但官职也分大小。
官职低的人肯定希望官职高的人倒霉,然后自己好上位。
朝廷重要的职位就那么几个。
不弄走几个人,自己咋上去呢?
听完这十余名士卒的控诉,秦政吩咐李纲。
“去把董振带上来。”
不多时。
董振在英国公张英和宋国公侯平的亲自押解下,来到了勤政殿。
张英一脚踹在董振的后腿弯,呵斥道:
“跪下!”
董振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从盖上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险些大骂张英的母上。
但董振不敢,强忍着疼痛向秦政磕头:
“罪臣参加陛下万岁!”
突然出现的英国公张英和宋国公侯平,让不少大臣神色微变。
“张英和宋平无官职在身,不能出现在这早朝上,他们怎能来了?”
“陛下昨日前脚刚去了张英府上,南军大营晚上就发生了骚乱,不知道这两件事会不会有相应的关联。”
“这两人可是勋贵势力的代表,他们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对我们文官集团可是个不妙的信号!”
“……”
就在一众大臣心思各异时,秦政质问董振:
“董振,你身边这些都是南军士卒,他们刚才提到,你曾告诉他们朝廷并未给你们南军发放饷银,以至于南军士卒领不到饷银,
但你的岳父,枢密院枢密使李俊刚才又说,南军的饷银每月都按时发放了,并未拖欠,朕现在就想知道,这笔饷银到底有没有发放到你们南军?”
秦政又看向一旁的李俊:
“李俊,三方当事人都到场了,都说说看吧,到底是谁在说谎?”
董振下意识的看向了李俊。
但此时的李俊是跪在他前面的,后背朝向他,董振压根就看不到李俊是什么表情。
董振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完了,完了,这问题该如何回答?”
而李俊此时则是一门心思的要卖了董振来换取自己活命,立即道:
“陛下,南军的饷银,枢密院每月的确按时发给了南军,臣一分都没留下,这肯定是董振自己私吞了然后找的说辞,陛下,这事与臣无关啦。”
原本还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董振一听李俊这话,顿时就明白自己这个岳父是打算卖了自己,心下立即骂道:
“狗日的老东西,当时要不是你私下要我克扣饷银从中吃回扣,也不至于发生南军那些狗屁事,现在想着卖我而自己活命,真是好算计,既然你想我死,那你也别想活。”
于是乎,董振咬牙道:
“陛下,罪臣每月的确是从枢密院领到了朝廷发放的饷银,但枢密使曾暗中要求罪臣克扣这笔饷银吃回扣中饱私囊。”
董振一个劲的给秦政磕头:
“陛下,枢密使是罪臣的顶头上司,又是罪臣的岳父,罪臣不敢违背他的话,否则将官位不保,臣也是被逼无奈啊陛下,求陛下明察。”
董振这话一出口,李俊顿时神色大变,回头看着董振凶神恶煞的呵斥道:
“你这是在栽赃,我什么时候让你克扣那笔军饷了?是你自己想吞军饷别怪在我头上,真是混账东西。”
董振看着李俊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丝毫不惧,呵呵一笑:
“我想私吞?真是搞笑,我每月孝敬你的那数万两银子是何来路,难道你不清楚?我送你银子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收啊,有几次数额少了,你还出言骂我不懂为官之道,不懂如何孝敬长辈,
现在好了,出了事全罪怪在我头上,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我的岳父大人。”
董振这句,使得李俊气急败坏的大吼道:
“你这个浑蛋竟敢污蔑我,信不信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李俊和董振这对翁婿就在这勤政殿上。
当着秦政的面。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互泼脏水,相互揭老底,真是上演了一出大跌眼镜的好戏。
秦政看着下方吵得不可开交,差点动手的李俊和董振,呵呵一笑:
“狗咬狗一嘴毛,这可真是哄堂大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