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官兵让楼上所有士子神色一变,纷纷看向了袁昂。
他们很清楚。
这是袁昂派人搬来的官兵。
因为带着官兵上楼的这名青年,是袁昂身边的忠实狗腿子。
尽管他们对袁昂这种行为很是不齿,却不敢表现出来。
看向秦政的眼神多是怜悯惋惜。
“这么一个年轻有才华的士子,得罪了袁昂,恐怕没好下场吧。”
也有一些士子很想知道秦政是何身份。
不仅敢硬闯六楼,还敢得罪袁昂。
正在和张嫣说话的秦政。
回头看着满脸怒火的青年和他身后那十余名凶神恶煞的官兵,没有丝毫畏惧。
他回头看着袁昂,不屑地一笑: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阴险的小人,比才华比不过,就耍这些小动作,想以势压人?啧啧,可真是下作。”
张嫣站在秦政面前,神色不满的冲着袁昂道:
“袁公子,说比试才学的是你,你自觉才华比过这位公子便唤来官兵,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让人不齿吗?”
看着张嫣如此维护秦政,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秦政道:
“什么狗屁才学,什么惊艳之诗,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得罪我袁昂就没好果子吃,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哪怕你是诗圣转世,也得给我跪下。”
袁昂朝着那十余名官兵一挥手:
“来啊,将这个扰乱诗会,意图对本公子不利的混账压去大牢,让他知道得罪本公子是什么下场,我让你狂,等你进了牢房,看你怎么狂!”
得到袁昂的命令。
那十余名官兵朝着秦政围了过来。
赵韦和张嫣同时挡在秦政面前。
张嫣冲着袁昂呵斥道:
“袁公子,你今天当真是要用这般下作的手段?”
见张嫣再一次挡在秦政面前,袁昂彻底暴走了:
“嫣儿你快闪开,这里没你的事,你和他不过才见第一面,以至于如此护着他?”
张嫣冷冷地看着袁昂:
“袁公子,这不是护不护着的关系,你身为左相之子,行事理应大度一些,不应该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这位公子刚才所作的那首诗是不可多得的惊艳之作,一旦流传出去,你袁公子作为这次诗会的主办者,也能获得一个好名声,你怎能因为我一个弱女子而做出如此有损名誉的事来?快让这些官兵离开,以免扰了诗会的雅兴。”
张嫣从大义的角度出发劝袁昂,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秦政暗自点头:
“不愧为是国公之女,懂分寸明事理,但她这番话,袁昂怕是不会听的。”
正如秦政所猜测的这般。
张嫣越是护着秦政,袁昂就越是不爽。
他哪里还听得进去张嫣的话。
自幼养尊处优,被人捧着供着,高高在上从未吃过亏的袁昂。
现在脑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整死秦政。
气急的他没理会张嫣的话,冲着那些官兵呵斥道:
“还愣着干甚,给我拿下他。”
十几名官兵动了,朝着秦政围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
楼下再次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二十几名虎贲卫士卒冲了上来。
在那名青年和这十余名官兵还没反应过来时。
便被一众虎贲卫士卒以雷霆之势给控制住了。
这突然出现的反转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这怎么回事……”
被控制起来的那名青年冲着秦政大吼道: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河南府少尹朝廷从四品大员,你竟敢对我动手,你找死不成?”
秦政看着这嘴硬的青年一声冷哼:
“别说你爹是从四品大员,就是你们河南府尹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一无功名官职在身的普通人,竟敢擅自调动官兵等同谋反,今天哪怕是你爹来了也救不了你。”
那名青年想要反驳秦政,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因为他的确无功名无官职在身。
秦政朝着赵韦一挥手:
“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宰了!”
本就对这些人不爽的赵韦得到秦政的命令,直接手起刀落。
“噗嗤!”
青年那两颗死不瞑目,满是惊恐的人头带着喷洒的鲜血滴溜溜滚在地上。
刺鼻的血腥味快速在这六楼弥漫。
“啊!”
几声惊叫声响起。
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得周围的士子四下惊逃。
他们出自官宦世家,身份也算高贵。
平日里养尊处优,连只鸡都没杀过。
眼前这血腥的一幕,让他们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实和血腥,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
张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得不轻。
但出自武将世家的她,心里承受能力要强一些,倒也能忍住。
但眉宇间依旧有着惊恐神色,俏脸瞬间苍白。
一刀解决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秦政朝着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那十余名官兵道:
“你们身为朝廷官兵,理应为国尽忠为民除害,秉公执法,保境安民,但你们竟然成了某些人欺压善民,为非作歹的帮凶,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秦政给一众虎贲卫士卒下令:
“把这些混账东西带回去好好审,让他们知道为非作歹的下场。”
这十余名官兵刚被带下去。
一名虎贲卫士卒跑了上来,在赵韦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韦神色一变,来到秦政身边小声道:
“公子,新任御史中丞穆绍刚才去了宫中,说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似乎与南军有关!”
秦政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秦政看着面前两次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出头,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的张嫣:
“张嫣小姐,你没事吧?”
张嫣强忍着恶心刺鼻的血腥味,摇了摇头:
“还好,无大碍,只是你如此冲动杀了河南府少尹家的公子,就不怕因此而惹到大麻烦吗?”
秦政哈哈一笑:
“大麻烦?我没去找那河南府少尹的麻烦,他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秦政拿起张嫣手中的那张纸,对着张嫣道:
“让刚才让我留下诗名和落款,刚好此时无人打扰,就满足张嫣小姐的心愿吧。”
秦政沉思了几息。
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赠张嫣”的诗名。
又让赵得柱取来他的个人印信,在诗的结尾盖下了印章。
秦政将手中的纸递给张嫣,微微一笑:
“张嫣小姐,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我会去国公府找你,到时你我再一起吟诗作赋,把酒言欢!”
临走前。
秦政环视着眼前这些神色惊恐的士子。
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袁昂,一声冷哼:
“一个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却是不学无术毫无才学的废物罢了,我大乾有你们这些文不能安天下,武不能定乾坤的官宦子弟,真是朝廷之大幸。”
秦政说完,留下一群风中凌乱的士子离开了。
张嫣握着手中的这首诗。
当她看到诗名时,不由得心下一热。
苍白的俏脸上悄然爬上了一丝红晕,心中泛起一阵甜蜜:
“这位公子的行为属实大胆了一些。”
而当她看到落款印章中“秦政印”这三个大字后。
不由得神色一凝,心下大骇。
她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因为这意味着……
“他,他竟然是大乾的皇帝,他竟然是皇帝,皇帝竟然赠送了我一首诗,这,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