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平城门缓缓打开。
一众大臣整理好衣衫。
在袁刚的带领下迈入了平城门。
时隔一年再次踏上这条宫道的穆绍,心下颇为感慨。
“真没想到,我穆绍有朝一日竟还能再次踏上这条宫道入朝议事,实属意外。”
穆绍心下感叹的同时,他也清楚这一切都是秦政给他的。
“陛下不仅没有计较我穆家此举的大不敬之举,还给了穆家一个翻身机会,从这一刻起,我穆家便绑在了陛下这艘船上,而我也成了陛下在朝中用来对抗袁刚的一颗棋子。”
穆绍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年龄比袁刚稍微大一些,妥妥的三朝老臣。
穆绍很清楚秦政连夜下旨将他提拔为御史中丞的真实目的。
但他心下没有半分抗拒和抵触,反而很快便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刚才在平城门前和袁刚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其实也是在给秦政表态,是做给秦政看的。
明白自己今后定位的穆绍。
看着走在群臣之首,威仪十足的袁刚。
他心下一声冷哼:
“袁刚,我们穆家和你袁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从平城门到南宫的勤政殿。
中间会经过一条两米多宽的人工河。
跨过人工河上的金水桥便是一处偌大的宫前广场。
穿过广场经过南厥门,便抵达每日早朝的勤政殿。
这条路袁刚走了无数次,熟悉得很。
但他今日一进入平城门,便发现值守宫禁的并非平日的羽林卫,而是换成了虎贲卫。
他不由得眉头一皱,眼神一转,便明白了个中缘由,不由得鼻头一声冷哼:
“按照先帝在位这十多年所形成的制度,凡虎贲卫所在之处,便是天子龙撵所在,由此看来,皇帝今日是要亲临勤政殿早朝,
那这样一来,皇帝今天就必须得对昨日发生的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休想脱身。”
不止是袁刚发现了周围的异样。
跟在他身后的蔡文,汪卫和穆绍等朝中大臣都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纷纷在心下猜测:
“将羽林卫换成虎贲卫,想必陛下今日会亲临勤政殿早朝,今日这朝堂上恐怕热闹了。”
“陛下还是年轻啊,昨日干的那些事明显会激怒左相,他今日竟敢亲临早朝,这不是明摆着自讨苦吃么?”
“嘿,今日的早朝恐怕又能看到袁刚和穆绍这两冤家打擂台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谁胜谁负!”
“不管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寒门大臣一定得全力支持陛下。”
“……”
怀着不同心思的一众大臣。
跟着袁刚穿过金水桥,来到了南厥门前的广场上。
就在袁刚等一众大臣全部穿过金水桥进入广场,准备从不远处的南厥门进入勤政殿时。
从前方的宫南厥门里。
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
紧接着。
一列列身穿盔甲手握利刃,眼神凌厉的虎贲卫士卒,在身材魁梧的虎贲卫右中郎将典云的带领下,从南厥门快步跑了出来。
而后挡在袁刚等一众大臣面前,阻止了袁刚等人继续前进。
看着突然出现的虎贲卫。
袁刚眼神一凝,心下一沉,意识到今天这情况有些不对。
与此同时。
原本大开的平城们也是“呯”的一声关闭。
大批手握利刃的虎贲卫士卒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所有大臣围在了宫前广场上。
突然的变故让广场上不少大臣神色剧变,心生慌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我等朝中大臣围在此地,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能在皇宫调动虎贲卫的,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陛下这是打算将我等全部诛杀在此么?”
“你可长点脑子,能参加早朝的都是朝廷重臣,陛下除非不想要这大乾江山了,他才会将我等全部诛杀在此。”
“可,可陛下这是来的哪一出啊?”
“不管陛下这是来的哪一出,静观其变就好。”
就在不少大臣小声议论时。
站在最前面的袁刚神色不善地问挡在他面前的典云:
“典中郎将,你派人挡在我等上早朝的必经之路,并派兵将我等围在此地这是何意?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袁刚话音一落,跟在他身后的兵部尚书汪卫冲着典云一声厉喝:
“典云,你可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都是朝中重臣社稷柱石,我等遵循祖制前往勤政殿参加早朝商议国事,你竟带兵挡住我等去路,耽误了国事是何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汪卫话音一落,不少大臣纷纷冲着典云大声呵斥起来。
有些大臣言语还非常过激难听,差点把典云的老娘给带进去了。
典云一双虎目扫视了袁刚和这些大臣一眼,无视了某些大臣口中的过激之言,冷冷地说道:
“诸位大臣稍安勿躁,陛下旨意,让诸位大臣在此等候片刻,陛下稍后便到。”
典韦说完后便静静站在南厥门前,不在多言。
典韦的话让袁刚眼神闪烁脑中急转,思考着秦政为何会来这一出。
“这是何意?这是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么?真是幼稚的想法啊,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吓大的不成?”
与袁刚抱有同样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数。
但他们都没有将这种想法说出来。
纷纷立在原地,想看看皇帝今天到底要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愈发的亮了。
广场上的气氛愈发的凝重,不少大臣额头冒冷汗,心下惊慌。
小片刻过去了。
秦政依旧没有现身。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秦政依旧没现身。
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几名年龄稍大的大臣已经熬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原本还能沉得住气的袁刚,神情愈发的不满。
他厉声呵斥典云:
“典云,陛下到底何时出来,我等身为朝中重臣,每日国事繁忙,为了大乾江山社稷操碎了心,陛下却毫无理由将我等围在此地,当真是不可理喻,麻烦你去通传一声,让陛下立即出来见我等,必须给我等一个说法。”
袁刚这带着几分威胁意思的话语刚一落下,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宫门后传了出来:
“左相可真是威风啊,竟然敢让朕给一个说法,你说你每日国事繁忙,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操碎了心,朕登基已有月余,你左相可有向朕呈上过有关国事的奏折?莫非左相你这是在空谈国事,臆想治国么?”
随着这道威严的声音落下。
秦政神色冷静的从宫门后走了出来,出现在了一众大臣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