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等着他点头的易学之原本看到她脸上动容的神情,眼角泛着的泪光。
男人的嘴唇已经开始上翘,却突然感觉浑身一僵,晴天霹雳般劈在了他头上,有些晕乎乎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南锦,别闹了。”他挤出一抹笑,来试图去抚摸她的脸颊。
却被沈南锦缓缓避开,他修长冰凉的手贴到了她的脖子上,沈南锦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易学之,我说不行。”
易学之咬了咬嘴唇,鲜血突然弥漫了整个口腔,染红了唇瓣。
声音嘶哑,抖着唇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的那些,我已经在改了。”
平时骄傲不可一世的如天边冷月的易学之,此刻支离破碎得像是沈南锦再多说一句,月亮就要立刻西沉似的。
“你难道还不明白?如果我真的要站在一个男人身边,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能做一根蔓藤,他有多高我才能攀得多高,我只想做我自己,我能配得上他,我不必自卑,不必受人指指点点,没有人再能拿着我不配,这三个字羞辱我。”
沈南锦声音坚定,其实这段时间自从答应阮凌一起开公司以来,心里头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一直没有清晰,却在此刻显现得完整无比。
她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掣肘,如果那个人是他,她宁愿放手。
易学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眼角那晃晃荡荡的,终于滴落了一颗滚大的泪珠!
他迅速转头,没让沈南锦看到,声音也变得冷然起来,可那颤抖的声线却还是暴露他此刻的恐慌与无助。
“所以是赵玉泽答应了你什么吗?”
沈南锦满满一腔心痛,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给问愣了。
“赵玉泽?”
这又关人家赵玉泽什么事?自己说的这些都是针对他的好吗?他这个脑回路又想到哪里去了?
易学之冷哼一声继续道:“那小子图谋不轨,我早就看出来了,南锦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想挖我的墙角吗?”
“对了,还有一个蓝景仪,昨晚他送你回家来着,我已经给他爸又发了一份相亲名单,他爸告诉我这一次势在必行,你不用考虑他了。”
沈南锦:“…………”
师兄,我对不起你!
易学之他是个疯子吧?追人就追人,他干嘛要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整一遍?
难道以后出现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他都要把人家弄成已婚?
然后沈南锦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易学之突然转头一脸的坚定,像是要入党似的说道。
“到底是谁让你不必自卑,让你不必受任何人的指指点点?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能把身边的人的嘴都堵上?南锦,如果谁跟你说这种鬼话你千万不能信,历史已经证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无论是谁,我都会证明,他不适合你!”
沈南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瞪了他一眼。
“没有人跟我说过!是我自己想的不行吗?”
易学之突然就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如果是沈南锦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接受他,他可能会万念俱灰,可能会暂时退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可是要是有别的男人,呵呵,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比得过的男人还没有失败过的!
而且刚才听南锦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有人这么跟她说过!
不然她这想法哪里来的?以前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了5年,她都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么奇怪的想法,他认识的南锦从来就不是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的女人。
他伸手将她鬓边的长发捋了捋,固执又温柔的笑着说道。
“南锦无论是谁,我不会比他差的,你想要的那些你都不需要自己去争取。
你只要站在那里,等着我追你就可以了。
但是,算我请求你南锦,不要轻易答应任何一个男人的追求好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南锦目瞪口呆,克制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哪句话不对吧?
自从她看出来易学之今天的目的之后,好像一直是在拒绝他的。
本意是想让他从此放弃,两人彻底断了联系,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
也许某日在顶峰相见时,再有交集…………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怎么易学之就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似的?
帐篷外的陈焕简直是要惊呆了。
易…………易总他是突然变异了还是进化了?
这恐怖的逻辑思维,究竟是怎么自成其说到了这一步的?
难怪易总能当易总,而他只是个小助理。
陈焕简直是想给自家老板四脚朝天举大拇指。
就听到里面易学之用一种哄骗天真无知小女孩的语气又继续说道。
“南锦,我们结婚5年,你应该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骗你的。”
他顿了顿就继续说道:“应该是那赵玉泽跟你说的这些吧?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这是我们夫妻同心,他来瞎掺和什么?”
“而且我们这才离婚多久?他在离婚前就一直蠢蠢欲动想挖墙脚,我们才离婚,他又迫不及待地贴上来,还借着工作接近你,你不了解这小子小时候干的那些事儿,一肚子坏水!
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随即为了追妻成功的易总,开始如数家珍地抖落出赵玉泽小时候干过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坏事儿。
沈南锦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被易学之塞过来一包瓜子,她脑子有些宕机地下意识拿起来磕。
还是第一次听到易学之这么长篇大论地说话。
她曾经以为易学之就是个榆木疙瘩,类似哑巴。
没想到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赵玉泽从小到大的事情被他说了个遍,倒还真的像个心机深沉阴险一肚子坏水的公子哥。
易学之说得也挺累的,他难得说这么多话,也是之前做足了功课,让陈焕重点的把赵玉泽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查了个遍。
看到沈南锦的脸上露出类似于震惊和为难的神色,心中一喜,做出了总结。
“所以你知道了吗?南锦,他真的是个浑蛋,你要是被他骗了真的不值。”
沈南锦把手里的瓜子放下,郑重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明白了,不过看来赵总还真是个从小就很机灵的孩子,尤其是重情义,
而且还是个妹控?他家人都放弃了找那个丢失的妹妹,这么多年了,他还锲而不舍地找妹妹,以至于耽误了结婚的年龄,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易学之瞳孔猛地一缩,刚恢复的脸色又重新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