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并不是什么珍贵至极,或者是恐怖非常的东西,而是一大箱造型各异的烟花,大大小小的,有的甚至是已经绝版了。
易学之从后备箱里又拿出了一块大毯子,伸手就披到了沈南锦身上,又走到她侧面半蹲下来,帮她挡住了山上一大半的夜风。
沈南锦神色有些复杂,原本她就只穿了件裙子,晚上虽然还不至于冻着确实有点冷。
易学之这狗男人难道是离婚后去给他的情商充值了?
易学之手里已经拎起一个巨大的烟花,又掏出一个打火机,都递给了沈南锦。
“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沈南锦接过仔细打量,烟花上面的年画娃娃依旧是那个白白胖胖三根头发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喜庆,正是她小时候过年用妈妈给的压岁钱买的那种。
她在去年的年会上看到策划部的人安排了烟花秀,沈南锦当时已经有好几年没玩过了,一时兴起,想叫易学之一起过去看看。
可是当时她记得易学之是一脸的嫌弃,还说这东西易燃易爆的,脏得很,就是个一次性用品有什么好玩的,转身就走了。
当时沈南锦就严重怀疑易学之是个没有童年的人,烟花鞭炮不应该是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每个人心中最难忘的童年回忆吗?
小时候沈南锦简直是个假小子,跟村里的孩子们拿着鞭炮去炸牛粪,炸水坑,总是弄得一身脏兮兮地回家,那种成就感无法描述。
沈南锦当时被他那么一说,也有些失望,她当时是很想跟他一起看一场烟花的。
年会散了之后易学之就不见人了,沈南锦没说什么,给准备年会的策划部多发了一个月奖金。
可没想到易学之竟然会主动给她买烟花,还是她曾经说过的那个已经停产了的牌子。
如果说是巧合,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易学之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讨好她?
“这个,不是早就停产了吗?”
易学之又把箱子里面的几个小的烟花拿出来,放在沈南锦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确实是停产了,那个烟花厂因为几个员工操作失误,发生了重大事故,爆炸后死了十几个人,老板人挺老实,没跑也没找人摆平,拿钱出来赔得倾家荡产,只是这个烟花的商标他死活不肯卖,他说是他死去的老婆画的,希望能生个这么白胖的儿子,可惜,他老婆后来出车祸死了,我找他合作,重新建了厂子,这就是昨天刚生产出来的烟花。”
易学之难得会说这么一大串的话,他还没告诉沈南锦的是,那个老板老婆的死和爆炸事故都是人为的。
陈焕调查之后发现,这个老板老婆的那一双眼睛长得很像沈南锦,他才把直接购买改成了合作。
沈南锦听了故事也有些诧异,易学之是个标准的商人,一般不会因为恻隐之心跟人合作,而且现在禁烟花,投资这种工厂的性价比并不高。
“谢谢你。”她没来由地冒出这句话。
易学之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她喜欢就好,没白费他一番功夫。
“那个老板我认识,是个很好的人。”
沈南锦有些感慨,她还记得那个老板长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很喜人。
每次过年都会给村里的五保户老人送一些米油和肉,不多,但足够过一个好年的,没想到这么物是人非。
易学之抿了抿唇,自己也拿起了一个烟花,轻咳了一声道。
“我不会。”
沈南锦一愣:“什么?”
这人突然来这么一句,还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倒是很少见。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到易学之明明很紧张,却还要假装淡定地研究导火线,眼里还带着一点小兴奋的样子有些想笑。
原来他说的是自己不会放烟花。
当时年会现场,他就一直盯着那一大箱子的烟花看,嘴里还说着什么安全隐患的话,原来并不是在责怪策划部的安排不妥当。
而是他从没玩过,却拉不下身份和脸面融入。
沈南锦暗道一声死傲娇:“原来易总也有不会的东西,下次别说这东西脏了。”
“我不是说它脏。”易学之又顿了顿继续道。
“我是说那个草地太脏。”
去年的年会是在一个半开发的山庄开的,刚刚下过雨,那野生的草地没人打理过,当然是泥泞满地的,易学之这种有洁癖的人看到这种地方心里是下意识的抵触。
不过他看得出来沈南锦想去看看,但碍于他也在场,如果他不去,依照沈南锦当时的性格,是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自己去玩的。
所以他当时转身就走,站在山庄二楼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沈南锦和他们部门的人玩作一团,脸上那种由内而外的笑容是他从没见过的。
易学之当时又有些生气又暗赞自己做得对,要是他一起过去的话,沈南锦绝对保持着矜持大方的形象,像个普通贵妇一样拿根仙女棒玩玩。
不会像当时一样跟人满地的追逐玩乐,他不懂为什么沈南锦在自己面前总是伪装成一个端庄大方的形象,他不喜欢那种戴着面具的样子。
但他还是让人去加送了两箱子的高档烟花过去,沈南锦玩得很晚,他也看了很久。
“嗯,很简单的,要点到它里面的芯子,不然放不起来。”
沈南锦慢慢点燃一颗烟花,看着火星子迅速燃起刚要说话,就被易学之抱住了,带着她后退了几米。
男人的怀抱温暖又带着雪松的气息,很难让人讨厌。
“小心。”他的声音有些惊慌。
沈南锦有些想笑:“这只是烟花,不是炸弹,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教你?”
易学之有些尴尬地松开了她,才发现地上的烟花并不是那种炸开或者冲上天的那种,而是漂亮的滚地炮。
沈南锦看着地上的璀璨焰火脸上也不由得带出了笑意。
易学之一时间看得有些入神,沈南锦无疑是长得很好看的,但易学之见过的美女多了,以前觉得她就是耐看型,可现在竟然惊艳到让他挪不开眼。
“你教我放,以后你想的话,我可以经常带你过来放,这片山我已经申请了安全保护。”
沈南锦转头看他,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我要是想放也可以去郊外的水库附近放,不用你带的。”
易学之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