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锦感觉自己的心震了震,在他的印象当中,母亲是一个温柔而柔弱的女人。
不然也不至于在被沈万财占了身子之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被迫与他结婚了。
婚后无论是沈万财,喝醉酒后的恶语相向,拳打脚踢,还是他败光了母亲的嫁妆去投资了许多不靠谱的行业。
母亲都只是偷偷躲起来抹眼泪,可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写下了离婚协议书的草稿?!
沈南锦仔细看着离婚协议里面的内容,有许多已经看不清了,甚至有被水珠氤氲开的痕迹模糊了大半的字迹。
那是母亲于蝶暖的泪水。
沈南锦捏着厚厚一本手稿,指尖发白,凌乱的字迹里能看出母亲那刻纷杂的心绪。
【重婚罪】三个字,有些难以辨认。
沈万财竟然在和母亲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家庭!?
手机突然嘟嘟的震动起来,沈南锦一看是阮凌的电话,便接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小阮,怎么了?”
“学姐之前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
沈南锦这才想起来之前,阮凌跟自己说一起合伙开公司的事情,抱歉的说道。
“小阮,不好意思,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不仅投资行这边我要继续工作,赵总那边的恋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始继续拍,我家……我家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查。”
她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是不可克制的愤怒和颤抖,阮凌一下子就听了出来,急忙问道。
“学姐家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如果要查人的话,我这里有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侦探,也许可以帮助你,你放心,我不是为了让你必须跟我开公司,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
沈南锦正愁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着手去查,如果她此刻还是易氏的总裁夫人,手底下有大把的钱和人可以用。
眼下确实是需要一个侦探来帮助她一起做这件事!
“好,谢谢你小阮,我还真挺需要的,这位侦探可以麻烦你给一下联系方式吗?”
“学姐,要不明天早上我们见个面吧,我直接带他过去,他是我从小到大就认识的朋友。”
沈南锦答应了,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侧目看向旁边那本厚厚的手写稿,心中满是酸涩和为母亲的不值。
另一边的阮家。
阮凌挂了电话下楼,继母严香玉正坐在沙发上用精致的叉子吃着上千块钱的两寸蛋糕,听到动静笑得满脸的玻尿酸都跟着动起来。
“哎呀,阮凌你怎么才下来,我们都吃完晚饭了,你不下来吃饭,你爸刚才吃的都比平时少了些,你啊,可得按时吃饭别回头落了胃病。”
阮凌冷眼扫了一眼餐桌,家里下人很少,阮家也是一年比一年败落了,现在正在收拾残局的,是从小照顾她到大的保姆。
那餐桌上的西非烧鹅吃得只剩下一点皮,其他的菜也是所剩无几,这就是继母说的吃得不香?
这是生怕给她留饭呢?
阮父阮经立看到她身上穿着的休闲装皱了皱眉。
“明天就要去见胡总了,你打算就穿成这个样子?到时候人家知道你是我阮经立的女儿,我都得跟着你丢人!”
阮凌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褶皱,冷声回答。
“我才不会去见一个跟我爸差不多大的老男人!你想带谁去就带谁去,反正我不去。”
继母脸上有些不好看了:“阮凌啊,你不是不知道你爸有高血压,你可别说这些话来刺激他了。”
阮经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指着桀骜不驯的阮凌怒斥道:“你都22岁了,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早就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不嫁也得嫁!”
继母趁机开口帮腔道:“是啊阮凌,要是我说的你肯定觉得我是继母要害你了,可是你爸是你亲爸,还能害了你吗?让你嫁人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家现在不比以前了,胡总是京海有名的企业家,虽然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但是你要是嫁过去了,就是享福的,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啊?”
“再说了,你爸养着你,让你读了京海最好的京大,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财精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你总得给家里做点贡献,回报一下家里吧?别让外面的人说咱家女儿是个白眼狼!”
继母苦口婆心,年轻的脸上尽是为她着想的神色,她那句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倒是说的是实话,想当初多少人笑她找了个跟自己爹一样年纪的老公,还是二婚。
她谁都没理,这时代笑贫不笑娼的,嫁了阮经立之后,生了个儿子,每天就是花花钱,做做保养别提多舒坦了。
等以后老公死了,这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儿子的,她的那些姐妹们现在还在小企业里熬着呢!
阮凌看着那张仅仅比自己大八岁的脸,真想一拳打上去。
“你自己找了个老男人整天活得跟个寄生虫似的,还妄想把我也这样嫁出去,你做梦!”
继母严香玉的脸都要气歪了,她是寄生虫没错,可不代表她能容忍这么个小继女这么蹬鼻子上脸的!
她脸上跟变戏法似的两行清泪掉下来,转头就扑进了阮经立的怀里呜呜呜哭个不停。
“呜,老公,我都说继母难当了,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这丫头还是这样想我,我真的有时候都不想活了!”
阮经立狠狠地瞪了一眼阮凌,却也无可奈何,小时候他还能经常对她动粗,打打巴掌,可现在..........他还真打不过这丫头!
毕竟她可是拿过金腰带的!
阮凌气的胸口起伏,每次她只要和继母发生争吵,父亲就会用这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一样。
“爸,我现在在我们家公司上班,也在准备自己的项目,这个家是我妈当年跟着您半夜还出海打鱼,一点一点地做起来的,我不会让阮家就这么败落下去的!”
阮经立听她又提起前妻,眉头皱得更紧了。
“呵呵!你会个什么?在自己家公司里面打杂?还是你打算靠着这张脸去拍什么短视频?丢不丢人!?”
继母严香玉也从阮经立怀里抬起头,满脸泪痕道:“阮凌,你恨我讨厌我都没关系,可是你是上流圈子里的人,要是跟那些傍大款的女人一样整天在网上抛头露面的,你让我和你爸以后出去怎么抬得起头?!你弟弟上国际学校不得被别人笑有个不入流的姐姐?”
阮凌咬紧了牙关,阮家之所以一点一点败落下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阮家的当家人阮经立思想还按照80年代的传统运营思维。
每年花在维持经销商关系上的钱都不计其数,阮凌不止一次建议他用网络平台做销售渠道,可每次都会被怒斥一顿。
“爸,你把我妈当年的那个文化传媒公司过给我名下,如果我一年内没让营业额翻一倍的话,我就听你的话去相亲。”
当年她母亲也想过网络销售,才成立了传媒公司,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老公,要不就让阮凌试一试吧,不然要是她继续闹下去的话圈里的人还以为我们卖女儿呢,而且现在易氏的顾总才刚离婚,一年后再娶的话,阮凌也刚好合适。”
阮经立点了点头,沉声道:“行,这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但是相亲你还是得给我去,先看看也不错。”
阮凌冷哼一声走出大门,这对狗男女竟然敢无耻肖想易氏总裁易学之,真是脑子有泡!
正在被人肖想的易学之打了个喷嚏!
手机响了,是江展。
“说。”
这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莫名的幽怨,江展原本喝了点酒有些困,这下可就来了精神了。
“咋了兄弟?沈南锦又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