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有片刻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同时看着易学之的脸色有些同情。
却只有坐在最前排的梅三娘对沈南锦投去赞许的目光。
.......
在主持人尴尬的打圆场之下,沈南锦还是拿到了那一整盒的乌灵参。
也是,在金首饰和一盒黑黢黢不知道什么东西之间,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金子这种硬流通货。
当沈南锦拿着盒子笑着下台的时候,易学之已经不见踪影。
车内。
“易总,那盒乌灵参已经送到太太手里了。”
陈焕拉开车门道。
易学之脸上的冷意还未消散,漠然扫了他一眼,其中意味不明。
陈焕立刻会意:“是沈小姐自己赢得的,对了,白小姐这两天在微博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学之不耐烦地打断了:“不必管她!”
陈焕也就没了声。
下午,沈南锦将外婆送回家休息后,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盒子乌灵参,将一半分装出来,这是降血压的好东西,几乎是立竿见影。
陆嫂刚才的电话里,除了正常的问候,隐约还透露出易老太太这两天的身体堪忧,多半是被易学之气的。
再三确认易学之不在家后,沈南锦打了辆车过去易家老宅。
进门就看见易老太太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呆呆地看着天,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易奶奶?”沈南锦犹豫着轻声喊道。
易老太太愣了一下才转过头来,浑浊的眼睛里倒映出沈南锦担忧的脸。
“好孩子,你来了啊?你是不肯认我这个干奶奶了?”她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沈南锦瞬间红了眼眶。
易老太太这辈子两儿一女,老了连一个陪在身边的都没有,就连平时这个时不时来陪她的沈南锦都被那混蛋折腾没了。
“奶奶!我来看看您,这乌灵参是我在商场里面碰到的,您让陆嫂做了试试看。”
易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对身后的陆嫂使了个眼色。
陆嫂笑着将盒子拿到厨房,将易学之前两天就拿来的半盒乌灵参藏到了储存柜里,随即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正在医院拆线的易学之脸色冷峻:“嗯知道了。”
“哎哎先生,你这线才拆一半.....”
易学之一边将外套披上一边快步往外走,冷淡的声音飘到医生耳中。
“有空再拆。”
易学之随手将露在外面的线一扯,皮肉的刺痛却没让他变一点脸色。
陈焕小跑跟着,看着易总那急匆匆的模样暗笑一声。
“易总,是不是太太的电话?”
除了沈南锦不可能还有其他人让易学之这么迫不及待的了。
“嗯,她去老宅找我了,应该是来道歉的。”
他声音虽冷,嘴角却微微抬起一个弧度,随即又飞快压下。
车子在风景秀丽的山路上疾驰,易学之踏进老宅的院子,看到的却只有易老太太和陆嫂笑眯眯的吃着乌灵参汤。
见到易学之回来了抬头扫了他一眼,问道。
“阿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易学之走过来坐到老太太对面,看到桌子上只有两个碗,奶奶根本没想给他吃!
“那女人呢?”
他臭着一张脸问道,原本在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回应她道歉的话,肯定不能轻易原谅她!
“走了,南锦现在可不是你老婆,你臭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当初自己要死要活的结婚,结了也不高兴,现在离了也不高兴。”
易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易学之:“.......”
见他没说话易老太太又道:“你回来的正好,你们这辈子没夫妻宫缘分了,我已经算过了,倒是有兄妹缘,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
易学之猛然抬头,随后坚定摇头:“老婆变妹妹,不可能,她也不会同意的。”
“都离了有什么不行的?我不经常在外面走动,现在对这些年轻人也不了解,你把现在18到30之间的青年才俊名单给我列一份,要求是身高不低于180,相貌端正,家庭和睦的,到时候你亲自去给她张罗,二婚也要给她办的风风光光的!”
“对了,南锦给你的信封,你看看吧。”
易学之疑惑打开,现在谁还这么老土的写信?
里面几张的老爷爷和一张纸条:跑腿费。
他脸一黑,气笑了,这女人还真当他早上是去送外卖的?
见过一等就是两小时的外卖小哥?
跟老太太说了声,他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大门,眸光死死盯着已经到了山脚下的那辆车,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这像是见了鬼似的躲着他?
该死的女人,吃完就跑良心都被狗吃了!
陆嫂站在门口,看着易学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摇头回了院子。
看到易老太太一脸开心的神色,总感觉有些高兴的不正常。
“老太太,少爷走了,八成是去找沈小姐去了,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呢,哎!”
“不用理他,不吃一堑长一智,这辈子就活该打光棍!走吧,我们吃饭去。”
陆嫂:“......”
查到沈南锦现在不在家,他直接朝着赵氏古董行而去,拥堵的路段让他到达古董行的时候耐心已经耗到了顶点!
一直被保安拦在外面的沈万财和大着肚子的刘银翠,看到易学之一脸难看的过来,眼睛一亮,凑了上去。
“女婿,你们怎么回事离婚了?是不是南锦跟你闹的?你放心,我今天就是来叫她去复婚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她计较啊!”
易学之没理他,却也没拦他们,进了古董行。
知道沈南锦正在修复室教徒弟,径直就走了过去,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如蜂拥般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这两天他们吃的瓜犹如过山车一般,没想到新来的赵老的小徒弟竟然抱着这么粗的金大腿。
没一天就爆出离婚,可真是蠢,放着那么多钱.....
对她的态度也是复杂,有敬佩也有鄙夷,更有幸灾乐祸。
易学之带着沈万财走到修复室的时候,沈南锦正拿着一个破碗给旁边的小男生一一讲解,她全神贯注,接到电话后就过来了。
新来的学徒没人带,赵老又不在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又听说是自己的学弟,沈南锦教的很认真。
而那男生的眼睛却一直粘在了沈南锦的脸上,手上,就是没看那破碗。
“沈南锦!你在干什么?!”
沈万财休养了几天后中气十足,牙齿也补好了。
那些被人搞得半死的公司,在网上发酵一段时间后,他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都投了出去,总算是保住了。
可就是这样,他简直肉疼得想撞墙!
谁捅出来的篓子谁负责,可沈南锦要是跟易学之真的掰了,他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沈南锦被他吼得咯噔一下,转头就看见几人,脸顿时黑了。
让学徒先出去后,沈南锦把旁边的消防锤拿到身前,一脸防备。
“你们来干嘛的?”
沈万财瞪着眼睛看她:“不孝女!你跟女婿离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得亏女婿不跟你计较,还肯听你的道歉,你赶紧给我回家拿户口本去复婚!”
他说罢转头小心翼翼跟易学之陪着笑脸:“女婿,南锦从小生活在乡下,她那个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说离婚就离婚的,肯定是受她影响了,你别介意。”
易学之没理他而是看着一脸怒容,手里的安全锤想朝沈万财抡过去的女人,淡淡道。
“刚才为什么不等我?”
沈万财见他脸色很冷,忙又接话道。
“南锦这是跟你闹脾气呢,以前就是这样,每次你不回家她就哭,不止跟我哭还去医院跟她妈妈哭,这次就是情绪上来了才这样的,南锦,还不快说句软话?”
他急得要团团转,易学之面色稍缓,挑了挑眉道:“是这样吗?前妻?”
沈南锦冷哼一声,上下扫了一眼易学之,声音说不出的冷冽。
“哪来那么大脸?好不容易跟你离婚了,要不是京海禁燃,我恨不得放鞭炮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