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一旦脑海里有了一个认知就很难改变,甚至这个念头还会一直跳出来让你快点做出决定。
易学之转身下楼,拿起了车钥匙又愣住了。
自己这是在干嘛?
离婚是她提的,他又没错!可能真的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将车钥匙放下,转身上楼睡觉,只是这一夜都睡得不踏实,身处黑暗的世界里动弹不得。
次日,易学之早早就下了楼。
忽然鼻尖闻到一股诱人的甜味儿从厨房处飘了出来。
“陈嫂,你这是做什么?”易学之看着炉灶上一锅黑乎乎的东西皱眉问道。
陈嫂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他有些没好气道。
“本来今天该是太太喝点补气血的东西的日子了,我以前每个月都给太太做,现在她不在了,我早就没有了,以后这些东西用不上过期了怪可惜的,煮了拿去给外面保安喝。”
易学之眼眸一深,每个月补气血?
她生理期?今天那么多男人在里面她也做不了什么。
“拿给我吧。”
陈姨面色古怪地递给他一碗:“少爷,男人喝这东西多了不太好的..........”
易学之:“......”
“不是我喝,你装到保温杯,我有用。”说罢面色冷峻转身就走。
陈姨想到什么顿时喜上眉梢,手脚麻利地装好拿出去给他。
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车尾灯,嘴角浮现一抹欣慰的笑。
易学之到的时候才早上六点钟,车子刚要进门就被保安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是业主不能直接进入。”
保安大叔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他这才刚换班怎么就又遇上了这位煞神?
易学之皱眉,从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递过去,保安大叔摇了摇头。
又抽了五张,保安大叔艰难的从上面移开了目光,依旧摇头。
易学之的面色变得极冷,眉头紧皱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破破烂烂的车闸,只要他轻轻一脚油门就能将这根杆子创飞。
抬起的脚又放下了,沈南锦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短时间内看,在复婚之前她是不会跟自己回易宅别墅的。
算了。
又看了一眼那满脸正气还带着抵制住了资本家诱惑的骄傲的保安,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准备递过去。
保安亭的玻璃直接‘唰’的一声关上了!
.........
“沈小姐,那个行为诡异的男人又来了,已经在楼下盯了您家很久,您最近还是要当心点,或者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保安大叔一只手捂住话筒一边用余光偷看着易学之的举动,听到那边传来不用管他的回答后放下心来。
沈南锦道了谢,将电话挂了,外婆已经在外面开始做早餐,她闻到了红糖姜水的味道。
原本幸福感慢慢的早晨,就被那个狗男人破坏了,也不知道要来作什么妖。
想了想,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将手机丢开就起了床,去给外婆打下手。
易学之虽然是坐在车里,可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还是让他耐心几乎耗尽了。
陈焕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提出解决方案。
“易总,说不定我能进去?”
易学之扫他一眼,呵!
他都进不去,陈焕怎么可能进得去?
一分钟后,看着陈焕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俊美的脸上逐渐变得越来越黑。
这保安防的人是他!
冷冷扫了他一眼,将车子驶到另一边,他怕他会忍不住出手。
看到陈焕已经开始进了那栋居民楼,他有些无聊地拿出手机刷起来,平时从不看朋友圈的人,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朋友圈。
第一条就让他有些眼前一黑!
【已离婚,单身g。】
易学之攥着手机几乎要掰碎,气得有些胃疼,这才发现自己从起床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
拨通陈焕的电话,那边正要按下门铃立刻停下来接电话。
“易总?”
“回来,把那东西给我扔了!”
“.......”
陈焕脸上麻木:“易总,咱们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这汤还热着呢。”
他刚刚已经偷偷打开看了,就怕凉了送过去太太会更生气。
里面香气扑鼻,人参枸杞都看得见,惹得人食指大动,别说太太了,他看了都想吃。
就这样扔掉太可惜了吧?
易学之已经在调转车头,一边冷声说道。
“倒了!给狗吃都不给她吃!”
陈焕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叹了口气,易总这追妻之路漫漫啊!
谁都知道刚离婚的一个月里,是最好求复婚的好时机。
很多女人头脑一热就离了婚、分了手,可真正分开了反而会总想起对方的好来。
这时候对方要是再表示悔过,献个殷勤,多半都会心软。
原本还以为易总是开了窍,没想到只是块牛屎干了看起来好看!
他默默拎着保温桶又下楼,肚子开始咕咕地叫,早八的怨气逐渐加重,快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易学之平静又冷淡的声音传过来
“送过去吧。”
陈焕:“..........”
-
这边沈南锦和外婆刚把早餐做好,很简单的小米粥和三个爽口小菜。
正要动筷子,沈南锦突然顿住:“外婆你先吃,我马上过来。”
说罢跑到卧室里,将全身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又将拖鞋踢掉,小心翼翼的上了称。
随即一声哀嚎,走出来的时候都有些焉了。
“这孩子,咋了这是?”
沈南锦抱着外婆的手臂摇了摇道。
“我不能吃那么多了,我整整胖了5斤!难怪我说最近裤子怎么有点紧了,哎!”
梅三娘原本一脸担忧,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随即忍俊不禁的拍了拍这小皮猴的脑袋道。
“你从小就吃得多,现在太瘦了,多吃点正好看呢,你说易宅别墅那边在装修,过几天该修好了吧?到时候啊你住回去,我在这里住着,回去你就又瘦了。”
沈南锦脸上撒娇的神色一僵,慢慢从外婆的怀里站直,像小时候犯错一样低着头,小声说道。
“外婆,我离婚了。”
半晌没听到回答,她慌忙抬起头,就看到梅三娘脸上复杂的神色。
有了然,有惋惜,也有心疼。
粗糙又温暖的手上轻轻抚上她的脸,摩挲着,眼神逐渐恍惚,回忆起以前的事来。
沈南锦一向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还特别的能忍,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伤回家,问她都说不小心磕到的,体育训练强度大。
后来才知道,都是一些在外面玩的女同学小太妹打的,就因为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学习成绩好,又不爱说话。
莫名其妙就成了被孤立和打压的对象,可她却从不回家告状,就是怕她担心,怕她拖着年迈的身体,去给她讨个公道。
乖得让人心疼。
“没事儿啊孩子,你有家呢,离了就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外婆还能养着你,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哭啥?离了也是好事,咱不去受那有钱人的气,我家小锦长得好,学历高,不怕找不到更好的,不想找了咱们自己堂堂正正凭双手赚钱也能活得好好的!不哭了啊,傻孩子。”
沈南锦原本还只是强忍住眼泪,眼眶红红的。
这下真的忍不住了往梅三娘怀里扑过去。
离婚的时候她没掉过一滴眼泪,此刻在最疼爱自己的外婆怀里,像是要把这五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外婆,谢谢你!”
沈南锦像只被人捡到的小猫似的呜咽,梅三娘温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给她拍着背顺气。
“傻孩子,你无论嫁人还是别的,你都是外婆的孩子,只是你妈这些年用了易家不少钱,你当年又是突然空手嫁过去的,外婆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嫁妆。”
“正好这些年我又存了点钱,咱先还给人家,不能让人说咱人穷还爱占便宜。”
沈南锦刚要说不用,自己会赚钱还的。
这是外婆的棺材本,她怎么可能拿这个钱?
门铃叮咚响了两声,她将外婆按住,自己去开门。
门口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一个眼熟的保温桶,打开一看,是熟悉的补气汤。
转头看过窗外,正好能看到易学之的那辆布加迪离开的车尾灯。
风吹过来,像是心弦被轻轻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