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锦吓了一跳,赶紧要上前去挡!
易学之见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一拳要是落在沈南锦那瘦削的身上,绝对要去住院。
猛然将力道泄了一半,去势锐减可还是气势汹汹。
心却也狠狠地一抽。
她为了这个小白脸,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预想中的悲剧没有发生,易学之拳头被少年漂亮的手指包裹,纤细却有力。
叶连歌稳稳地将他的拳头定在了半空,单薄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像是扎根于大地的树苗,瘦而有力。
“你吓到她了。”少年的声音里含着愠怒。
易学之缓缓收回手,上下重新打量他,看不出来,这小子竟是个练家子!
“她是我的老婆,我因她受伤,当然是她来照顾我,而你,有什么资格整天围着她转?想挖墙脚?你还不够格的!”
他语气狠厉,完全已经是撕破脸,浑身散发的气息冰冷而肃杀,原本今天来只有警告的心思,此时警铃大作。
沈南锦被吓得此刻才回过神,开口想骂他,却被叶连歌紧了紧手臂。
“看不出来她很害怕你吗?都搬出来了你还阴魂不散,一张结婚证就能犯罪合法化了?明明就不爱,还要拖着不肯离婚,你这样的男人,让人看不起。”
叶连歌对着他轻蔑说道。
说完也有些忐忑地用余光看着沈南锦的脸色,他以弟弟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有些越界了。
易学之听后脸色更是难看,看着一脸深以为然的沈南锦,他艰难开口。
“呵!不过是个半路认来的野弟弟,你连这种事都跟他说?”
任何男人被类似情敌的人,知道其实是自己死缠烂打,都会有些恼羞成怒,易学之也不例外。
沈南锦没回答,难道要告诉他。
你一边吊着白晓茶,三天两头就上新闻,一边不肯去办离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的心思?
叶连歌看着两人的眉眼官司,最近他已经将他们两人这几年的事情查了个大概。
当年他们的婚礼,只有一家不起眼的媒体报道了两分钟,最后的照片上却只有沈南锦一个人。
反倒是他的绯闻女友白晓茶,一怒之下出国的报道,占据了娱乐新闻的头条版面。
所以这样一个渣男,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她身边?
除非沈南锦还爱着他,可从她最近的表现来看,恐怕厌恶和害怕更多一些。
这男人现在还敢半夜过来,跟个跟踪狂似的,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
思及此,他心中更柔软了,又往右边走了一步,将沈南锦挡得严严实实。
语气诚恳又义正言辞道。
“既然都是准前夫了,能不能自觉一点要点脸?不要再来骚扰我姐姐,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了吗?”
“你身边已经有那么多女人可以任你挑选,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还是说这就是你们这些上流社会公子哥的习惯作风?想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一套?”
易学之手指攥得死紧,额角的青筋暴起。
好像一只被惹怒的雄狮,随时就要扑上去,将那个看起来跟只温吞的小羊羔的少年撕碎!
“她不想看到我?你算什么东西?轮得着你来这里指手画脚?嗯?”
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蹦出来,脚步也慢慢走近.........
叶连歌却突然柔声开口。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梅奶奶刚刚都在窗口看了,别让她担心。”
说完看易学之一眼,那眼中的挑衅几乎化为实质,率先走出小区门口。
易学之也随之跟上,绑着绷带的那只手也开始微微活动,嘴角的残忍弧度勾起。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动门外。
沈南锦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叶连歌性子温和又可爱,不是个会擅自起冲突的人。
外婆的身影在窗台那里伫立着,她也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门外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拳头扬起朝着对方的脸上挥去。
原本单薄温柔的少年此刻脸上满是煞气,看到易学之一把就将绷带扯下来,打过来的力道丝毫不比他小。
果然是个心机男!
竟然装病想博同情,要是今晚他不在的话,估计这男人就要死皮赖脸地住下了。
寂静的夜晚没有人出声,只有两人出手时带起的风声、打在身上的沉闷声音。
没想到这个整天坐办公室的男人,西装笔挺的,还挺耐打。
叶连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角的鲜血,在夜里像是邪恶的精灵,看着易学之的肚子。
这人现在还能坚持站着,确实是算个男人。
易学之缓缓将西装外套脱下,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扣子解开几颗,活动了一下今天脱臼又接好的左手。
脸上一点伤都没有,小腹处疼得几乎要炸开。
保安大叔在两人中间拍着大腿喊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别再打了求你们了啊!这保安亭都要被你们掀翻了!”
没人理他,易学之突然快得像一道闪电般,朝着叶连歌冲过去,拳头朝着他的肚子打去!
却没看到少年有任何动作,脸上甚至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他疑惑之间,拳头也松懈几分。
拳头打在肚子上的感觉像是棉花,少年应声倒地。
捂着肚子眉头紧皱,似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沈小姐,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啊!你看看,这花圃、这玻璃可都要赔的啊!”
保安大叔像是看见了救星,赶紧上前道。
易学之看着倒在地上,像是爬不起来的少年,心中冷哼。
“别装了,刚才跟我打的劲儿呢?”
易学之朝着沈南锦的方向侧了侧身子,动作极大地揉揉手腕,脱臼的地方隐隐作痛。
那女人却三步并作两步地越过他,蹲下,看都没看他一眼。
易学之紧紧盯着两人,眸子冷得像是冰冻千年的寒刀。
小心翼翼将叶连歌扶了起来,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青紫的伤口,脸上满是心疼。
“小叶子,你怎么样?”
叶连歌摇了摇头,想对她露出一抹笑,又扯到了伤口,却还强忍着。
“我没事姐姐,这点小伤对我来说都习惯了,小时候被打得比这重多了,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以后让我来保护姐姐吧?”
他狭长的丹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南锦,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脸上的血污和伤口触目惊心,却丝毫不损他的美。
那模样,就像是小狗狗摇着尾巴,等待着主人的点头似的。
沈南锦眼角有些湿润,笑着点了点头。
“好。”
易学之垂下眼帘,慢慢将自己手腕放下,疼得要裂开的小腹此刻也好像是麻木了,皱了皱眉,眼底浮现一抹自嘲。
转身离开,将挡路的外套踢到一边,吓得保安大叔差点蹦起来!
看着他一脸阴霾,在大晚上的简直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煞气都重!
他刚才一直在观战,双方都伤得不轻,看起来这男人像是赢了,又好像是输得彻底。
保安大叔挠了挠头,看着沈南锦将那少年扶进了小区,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用,谈个恋爱都这么折腾,想当年年.......
易学之坐到车内,整个背部都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上,闭上眼睛,许久睁开眼,晚上这条路静悄悄的,没看到有任何人进出。
叶连歌的影子都没看见。
冷笑一声,从副驾驶拿出一盒烟,这还是半年前陈焕放进去的,只抽了一根。
他以前从不会在车里抽烟,沈南锦对烟味的敏感度简直比狗鼻子还灵。
不过现在........呵!
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很空旷的地方。
“喂?你好。”
易学之冷笑:“你的心上人已经被一个小白脸迷得神魂颠倒,你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