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南锦就要从两人身边走过去,赵老爷子那边今天还有新的技法要学。
手臂被沈万财牢牢抓住了,他一脸的哀痛欲绝,眼底却满是对沈南锦的厌恶。
这么多年,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支持,她能在易家站稳脚跟?
果然不是家养的狗,外面抱来的狼崽子永远也喂不熟!
“放手!”沈南锦嫌恶地看着他那只手。
“南锦,你真的要逼死你爸吗?你快打电话让易学之住手吧!我名下的那些公司和工厂都要被他搞死了!”
沈南锦挣开了他的手,冷笑道。
“当年你把我卖出去的时候,你说亲父女也要明算账,养了我那么多年就是要换回同样价值的东西,那现在你又想用什么来换呢?”
沈万财一看有戏,立刻将他那洗脑三件套掏了出来。
“以后这些东西我都留给你!不信我可以立遗嘱,以后不管有多少个弟弟妹妹,你都是我最爱的女儿!”
沈南锦哂笑,还以为她是那个十几岁缺爱的小女孩呢?几句空句大白话就想蒙混过去。
她还想说什么,刘银翠却眼尖地看到了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梅三娘。
“妈!我是南锦的后妈啊!她快要把我们一家子搞死了啊!您女儿死了,我是日日夜夜给她上香求她保佑万财有个后啊!这孩子不懂事,现在不仅要害死她爸,还要跟女婿闹离婚,您也不管管!?”
刘银翠一只手抱着肚子,就冲了上去抱住已经愣住的梅三娘,眼泪不要钱地撒。
她以前就在于暖蝶的房间见过合影,这老太婆一点都没变。
“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南锦看到外婆瘦小的身躯,被那刘银翠差点撞个趔趄,顿时眼睛都红了,上去抬起巴掌就要抽她!
手掌却被梅三娘轻轻握住了。
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容憔悴的刘银翠,她面容慈祥,甚至还带着一丝笑。
仿佛刚才刘银翠那些看似求情,实则恶毒的话,是将一把叫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利刃,狠狠扎在了梅三娘的心上。
刘银翠脸上也挤出笑容来,一个乡下的老太太能有什么见识?还不是随便糊弄几句就能让她乖乖的让沈南锦帮忙?
老一辈的人不都是这样?死要面子,有的宁愿让自己女儿赔的底裤都没了,也不愿意拿男方的一针一线。
外孙女,也一样!
“您劝劝她吧,我们俩早就想过来看看您了,沈南锦硬是让人拦着!以后我就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和万财给您养老送终.......”
“啪!啪!”
两个力道十足的巴掌印甩在刘银翠的脸上,将她头打得直接磕到了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手护在肚子上哀嚎一声。
一直强忍着的沈万财这下急了,赶紧上前扶她,手朝着肚子摸了摸,转头一脸怒容看向梅三娘,正要说什么。
瘦小的老人迎面而来,又是两个巴掌打的沈万财嘴角流出鲜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温和又要强的岳母,嘴巴里缓缓吐出两颗带着血的牙齿.....
过去的几十年里,她对他这个女婿不说尊重有加,至少是非常给面子的。
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还当着沈南锦的面打他!
以后他还怎么端起严父的架子教训沈南锦?!
“当初,我就不同意蝶暖嫁给你,你这人,面相不正。”
“我女儿还没死呢,你就在外面养小三,今天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帮我那苦命早死的女儿做完她最后一件事,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女婿,我女儿于蝶暖跟你离婚,恩断义绝!”
梅三娘的话铿锵有力,条理清晰地将一个渣男贱女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在场围观的小区居民们,难得看了一场完整的现场版家庭伦理剧,纷纷鼓起掌来,年轻人甚至拍了视频传到了某音。
沈南锦眼里含着泪,上前抱住外婆的胳膊,什么也说不出来。
外婆比她想象中的更坚强,帮她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身后却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沈南锦下意识地回头,沈万财那蒲扇般的大掌离她只有一厘米,粗壮的手腕被一只漂亮精致的不像话的手捏住了。
“你他吗谁!我教训我女儿关你屁事!”
沈万财脸上扭曲着,说话还漏着风,两颗门牙缺失看起来异常滑稽。
沈南锦望去,是个戴着口罩都能看出来是个大帅哥的俊秀男生。
头发微长,身材偏瘦,看起来有一米八左右,穿着新中式的衬衫。
“南锦,跟我上楼,这里交给小歌。”
梅三娘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身上的气息收敛,就像是个平常的八十岁老人。
沈南锦心疼又忐忑,对着那男生点了点头。
应该是外婆友人的孩子,外婆年轻时的那帮朋友基本都混得风生水起,在京海这种地方也不乏旧相识。
回到家里,梅三娘脚下一软就瘫坐在沙发上,眼角流出一滴浑浊的泪水。
“南锦,你妈这是嫁了一头豺狼啊!当初要是.....”
她没说下去,沈南锦也已经泪流满面,给外婆倒了杯水。
房门就被扣响了,沈南锦从猫眼看过去,是刚才的俊秀男生。
她放心地将门打开,在门开了的瞬间似乎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
沈南锦抬头笑了笑想请他进来,却一下子有些愣神。
男生眼睛里似乎总带着一丝迷蒙的雾气,让人看了忍不住想靠近怜惜。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他一身中式打扮却一点不显得老气,反而有种风仙道骨的意味。
此刻脸上的口罩也摘了下来,那张脸,怎么说呢?
用风华绝代,四个字来形容毫不夸张!
男生年轻中还有些青涩的脸上,慢慢盈起一个笑。
像是穿越时空,透着无限柔情与缱绻,室内像是冰雪融化、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眼睛里却落下一滴泪来,沈南锦的手已经快过脑子,轻轻给他擦去那滴晶莹的泪。
手指触摸到那滑嫩的肌肤时,瞬间清醒,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抱歉,刚才谢谢你了!”
沈南锦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难怪他要戴着口罩,这张脸要是放在古代,多少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存在。
终于看懂了网上那句话:质疑纣王,理解纣王,成为纣王。
沈南锦站到一边让他进来,却突然被人抱住了,男生身上好闻的清新梅子香扑面而来。
沈南锦长这么大,还是被第二个男人这样抱住,和易学之的霸道不同。
他的拥抱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又带着一丝执拗,手虚虚放在她肩头,漂亮白皙的手指克制地收紧,礼貌又委屈。
“姐姐,你……你怎么结婚了?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