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两人正在吃早餐,医院的饭菜不比家里,可沈南锦硬是不让他出去买。
这些清粥小菜让她想起了和外婆在山上的日子。
易学之见她吃得香甜,也就着她吃过的勺子尝试着吃了几口,竟然胃口大开,以前怎么没感觉她这么下饭呢?
一个词冒出脑海:秀色可餐
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是陈嫂的电话,当着沈南锦的面接了,打开扩音放到一边,继续给她喂粥。
“陈嫂,你有事?”
陈嫂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少爷!您母亲昨天不小心看到新闻里,您冲进火场的场景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咱们集团的私人医院,您快过来吧!”
易学之的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掉落,厉声道
“谁给她看的新闻?!”
陈嫂支支吾吾道:“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快来吧,太太现在醒了情况不太好吵着要见您!”
易学之眉头紧蹙:“我现在过去,你先照顾好我妈,别让她乱跑!”
“好好好!少爷您快来吧!”
陈嫂放下电话,对病床上安安静静坐着的陈秀兰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完成了这次最后的任务,少爷和那沈南锦离了婚,她就能拿到一百万,足够她回老家给儿子盖栋楼再娶个媳妇的了!
沈南锦见事态紧急,赶紧催他
“你快去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好!”
易学之匆匆离开,依旧把两个保镖留在病房门口保护沈南锦。
中午时分,沈南锦吃完饭,正想休息一下,就听到门口保镖进来问。
“太太,白晓茶小姐在门口,想见您。”
沈南锦身上紧绷,过了一会儿她回道。
“可以,放她进来,你们也都进来吧。”
白晓茶穿着一身黑色超短裙,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保镖都不敢直视她。
她进门将手里的路易威登新款包包随手放在了沈南锦的床边,一屁股坐在探视椅上,拿起刚才沈南锦喝剩下的水就往嘴里倒。
“沈姐姐,我是该说你福大命大、还是说你祸害遗千年呢?昨晚那火势大成那样你都没死!真是可惜了,只废了一双手,以后看你还能拿那些破古董在我面前炫耀?你成了残废,易哥哥到时候可不会再留着一个残废老婆毁了易家的形象!”
白晓茶得意扬扬地抬双手,纤细白嫩的手指头涂着红红的指甲油,她自我观赏着,还故意在沈南锦眼前晃了晃。
沈南锦浑身的气息都变得冷冽。
“我知道是你干的。”
白晓茶撩了撩头发,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瞟了一眼守在两侧的保镖,妩媚一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沈姐姐,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拖着不肯离婚,是没吸取你那死鬼妈的教训吧?”
沈南锦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她强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冷笑道。
“就算我们离婚了,你也没那个机会坐上我的位置!白晓茶,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白晓茶见她生气了,脸上越发笑得畅快。
“沈南锦,你以为易哥哥还能护着你呢?我不妨提前告诉你!陈阿姨的病已经好了,你们马上就要被勒令离婚,你在他心里再重要,还能有他自己的亲妈重要吗?等离婚后,你可就要小心了哦,毕竟你这种倒霉的人喝凉水都要塞牙缝的,指不定一出门就有个什么酒驾车、高空抛物的。”
沈南锦心中微惊,陈秀兰的病好了?难怪易学之去了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有。
看着白晓茶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人只觉得牙根痒痒,她抬头看向两个保镖说道。
“打她。”
两个保镖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齐齐看着沈南锦。
白晓茶也呆住了,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给我狠狠地抽她!你们听不懂话吗?!”沈南锦喝道。
她受外婆影响,一向都是实干派,还真是不擅长扯嘴皮子,而且对待白晓茶这种人,她也懒得浪费自己的口水。
保镖这次听得很清楚、很明白,跟了易学之很久,他那少爷脾气养成了保镖们下意识按命令行事的习惯。
脑子还没想清楚,蒲扇似的大手已经呼到了白晓茶白嫩嫩的小脸上!
白晓茶瞬间就被打偏过去!
没坐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手撑在地上护住了肚子。
顿时面目狰狞,要站起身来打沈南锦,被保镖扯住了,两人一人把持住她,一人动手,眼里不忍心,可手上的动作不减。
看易总早上对少奶奶那体贴样,他们不敢不听她的话。
很快白晓茶精致的小脸就被打成了猪头,像电影里的猪刚鬣。
沈南锦点点头示意可以了,白晓茶原本嘴里还一直骂着“贱女人”“乡巴佬”“狐狸精”各种脏话。
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捂着火辣辣的脸就往外跑,还不忘记拿那个路易威登的包。
“这只是给你的利息,白晓茶,我们的账还没清!”
沈南锦看她肿成猪头的脸,心中的郁气总算消失了一点。
可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相对于妈妈的一条命来说,打她一顿简直是不痛不痒。
白晓茶听了脚步一顿,想骂人又说不出话,留下又怕继续被打,怒气冲冲地跑出病房,眼泪哗啦啦地流。
痛死了!
不料却撞上了正推着垃圾车经过的阿姨,明明还有一点距离,却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膝盖被狠狠一撞,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垃圾桶里满满的都是医疗垃圾,她双手想撑住垃圾桶边沿,一打滑反而跌进了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一瓶实验硫酸,一下子倒到了她的手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
白晓茶尖叫着,痛得在地上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喊声,昂贵的小裙子在医院的地板上摩擦。
保洁阿姨戴着口罩,看了看四周,推着垃圾车快速走远。
护士赶紧上前,想将她扶起来,谁知道白晓茶实在痛得厉害,力气大得出奇,几个护士竟然都没能把她从地上拽起。
“怎么回事?”
是易学之的声音。
呼啦啦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沈南锦前面听到白晓茶的哀嚎声,还以为她在装腔作势演给别人看。
这女人随时随地飙演技,真是不离老本行。
她不在意地继续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缀着一些红色果实,时间到了,已经成熟了。
听到易学之的声音她闻声望去,VIP病房躺在床上的角度,正好可以直接看到门口的场景。
人群缝隙中,看到白晓茶的手,血肉模糊的一片,沈南锦心中微惊。
怎么会这样?
“是沈南锦那个贱人!她叫人打我,还弄伤了我的手!易哥哥你快救救我!”
白晓茶见易学之来了,身后还跟着恢复了正常的陈秀兰,顿时像是见了救星,哭嚎着就告沈南锦的状。
“阿易,你先抱晓茶去治疗,沈南锦这边我让她签字。”
陈秀兰冷淡的声音,与易学之对待外人的样子如出一辙,果然是母子。
易学之朝着病房里的沈南锦深深地看了过来,那眼神中有疑惑、有愧疚、有痛苦、有不忍。
沈南锦从未看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
他相信白晓茶的话了吗?
陈秀兰说什么协议?
心像是突然脚下踏空万丈高楼,空空的,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