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学之一踏入就感觉气氛有些冷凝,刚才监控中听不到声音,并不知道几人正在争执。
“这件你穿不好看,你去脱了换一件。”
见沈南锦没动作,他皱眉重复。
“先生,这件衣服几个人都试过,没有哪个人能穿出易太太这种气质的,简直是量身打造,要是她老公看到了肯定会很喜欢的。”
娃娃脸店员上前真诚的说道,刚才沈南锦帮她说话她心存感激。
见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就是眼睛有点不好使,上来就说人家穿的不好看,她忍不住就要为她开口。
女孩子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
“我就是她老公.....”易学之幽幽说道。
娃娃脸店员瞬间石化。
“易总对不起!这是新来的临时工,没培训好,明天就给她办离职,我们刚才也跟太太说了这是白小姐预定的,太太非要抢着试,还好白小姐大度。”
店长诚惶诚恐,一年到头只能在年会上的视频会议见过大老板,看来这沈南锦是真的不受他待见啊,就算她穿的再合适又怎么样?
还不是易总想给谁就给谁!
“店....店长,求你别开除我,我还没拿到实习证明呢!”
娃娃脸店员见这次是真的要被开除了,不敢跟易学之求情,只能一脸祈求的看着店长。
“易总心疼也别拿旁人开刀,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还没眼皮子浅到这种地步。”
沈南锦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店员为了一张实习证明低声下气的样子,就想到了自己刚毕业时为了实习证明在黑工厂里做流水线的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被自己牵连。
连这个男人她都不想要了,更何况只是一件衣服。
说着就往试衣间走去,三两下就将裙子脱了下来,走出来直接塞进了白晓茶的手中。
“白小姐这么喜欢捡我不要的东西,口味儿挺重的啊!”
沈南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易哥哥,这.....,要不这件衣服我就送给沈姐姐了,代言的时候我换一件穿好了,沈姐姐应该是很少穿iliiy的衣服,稀罕些也是正常的。”
白晓茶话里话外都是沈南锦没见过世面。
恋恋不舍的将衣服又递给沈南锦,谁都看出她对这件衣服的喜爱,却还是愿意让出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沈南锦。
一边是不受待见的正牌易太太,一边是易总从小到大的白月光,易总究竟会给谁?
事情发展到这,早已不是一件漂亮衣服这么简单的事了。
这些年沈南锦深居简出的,一点也不像成功上位后的女人张扬炫耀。
因此,谁也不知道他们感情到底是不是传闻之中的面合神离,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与传闻中的白月光同框,已经有路过的人拿出手机拍摄了。
沈南锦也看向了易学之,浑身有些紧绷,就跟等着高考放榜似的,只想求一个痛快。
“白小姐真是大度啊!不愧是白总从小就贴身带在身边教养的,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钟太看易学之来了,开口就是让沈南锦把衣服让出去,下意识就觉得他是来给白晓茶撑腰的。
白晓茶听了前半句还有些得意,听到后面那句贴身带在身边面色一僵,不愿人知的回忆让她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不用了,这件衣服就送给晓茶了,我再给南锦买就是了。”易学之温和说道,他见两人互相谦让的样子,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众人一听,顿时心中了然,望向沈南锦的目光中都带着不屑一顾,所谓的易太太,在外面连一件衣服都争不过,更别说自己男人的心了!
沈南锦的心也从山崖跌到了谷底,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真的亲耳听到他在人前毫不顾忌的袒护白晓茶,还是觉得心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是很疼,却是密密麻麻的钝痛。
刚刚在车里对他稍微回暖的心再次坠入冰窖。
“南锦,你再看看其他的,多贵都行。”
易学之见她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有些疑惑不解,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并不是这里最贵的,只要她喜欢,这里的衣服全包了也不是不可以。
呵!这算是给个巴掌又赏颗甜枣吗?
沈南锦垂眸,他根本不知道,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件衣服一个包,而是他的偏爱,是除她一人谁也得不到的偏爱。
哪怕他送的只是一根狗尾巴草,她也会觉得珍贵。
可惜他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样,以为女人只要收到贵重的礼物都会开心,殊不知没有心意的黄金都比草贱。
“如果我说我就要这件呢?”
沈南锦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指甲嵌进了掌心,有种奇异的快感。
一字一句都是对自己的凌迟,那就让心再痛一些吧,痛到没有知觉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因为他的片刻温情而心软了。
“别胡闹!买别的不是一样的吗?”
他拧眉,怎么往日里最好脾气的沈南锦今天这么执拗?
以前只要是他开了口,她再喜欢都会放手,比如那年她生日,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一幅破画,看着年代倒是挺久远的,破烂不堪。
她却当个宝整天关在房间里面研究,母亲看了喜欢她二话不说就拿出来,看到画上被母亲胡乱的涂抹上各种颜色,只是攥紧了手,一脸心痛,却还是对自己笑。
她说,只要是母亲喜欢能开心,他能少操心一点,这画就不算什么,他转头送了她一辆兰博基尼,即使她当时连驾照都没有却依然笑得灿烂。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沈南锦笑了,神色极淡又像是累极了。
她说:“好,你选择了就好。”
说罢将手里的衣服重重塞进易学之的手中,这些年所有的爱意与委曲求全都在这一刻还给了他。
易学之只觉她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越是平淡的脸却越让他心慌,他宁愿她此刻张牙舞爪的和他继续争辩。
怅然若失的感觉越发难受,他很不习惯这种情绪,似乎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失去,一如当年优秀俊雅的大哥躺在华丽的棺木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让店长把你刚才看过的都打包吧!”他急急地开口。
“想要的你不给,不需要的你一股脑地塞,怎么?易总是觉得她不配吗?”薄凉不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