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她身体一僵,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护士呼叫医生,仪器被撞倒,一切都预示着什么。
沈南锦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却不见了男人的踪影,佣人说刚才白小姐刚打来电话将他叫出去了,她心一凉。
又一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冰冷的雨夜,就像六年前她和母亲一起出了车祸的那天一样寒冷刺骨,一辆辆经过的出租车亮起了满客的牌子,身上的衣服黏腻的贴在肌肤上,无助又绝望,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男人撑着一把黑伞将她拯救出去了。
“我妈怎么了?之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
沈南锦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妈妈还在ICU里抢救。
声音嘶哑得差点发不出完整的话,紧紧地抓住护工的手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出去倒了一下垃圾回来就发现仪器都掉了一地,沈小姐你知道的我照顾你妈也好几年了,一直是尽心尽力的。”
护工赶紧解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事实上她并不是去倒垃圾,而是出去卖东西的,沈南锦每个月送昂贵的保健品到医院,只是她母亲苏醒的时候极少,大部分都进了护工的口袋,转手卖出去就能大赚一笔。
“仪器怎么会掉落?我妈几乎就是个植物人了,她哪来的力气!?”
“这我哪知道啊,也有可能是不小心被人碰倒了.....”
护工生怕被沈南锦追责,赶紧将责任撇清。
“你是说有人去过我妈的病房?”
“是啊,就是那个很漂亮的,演过《粉色密恋》的女明星,好像是姓白的,说是您的朋友,有她暂时照看我才出去倒垃圾的。”
女明星?
是白晓茶!
沈南锦的脑袋“轰”的一声,如同被惊雷劈中,她浑身颤抖。
“她不是我朋友,她来做了什么?”
沈南锦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让她暂时镇定下来,白晓茶无缘无故的不会来看妈妈的。
“我临走前就听到她说什么沈小姐您要和老公离婚了,她很担心您。我一听是您的私事就不敢再听了,回来的时候那位小姐已经走了,您妈妈的氧气仪器已经掉在地上了,人也快不行了!”
护工的声音越发心虚,她擅离职守是有一定责任的,生怕被追究只能将责任往那个女人身上扯。
沈南锦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经常来看妈妈,偶尔运气好能碰上她苏醒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她向来是往好的说,母亲在车祸时死死将她护在身下,她才能毫发无损,母亲的心脏却受了伤.......
那女人竟敢将她要和易学之离婚的事情说给了母亲!
“叮!”
抢救室的灯亮起,几个白大褂走出来,沈南锦的心极速狂跳。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心脏受到强烈刺激,又缺氧,请您节哀。”
沈南锦眼前人影幢幢的晃动,跌跌撞撞走向医生身后推出的急救床,被撞到的医生护士谁也没责怪她,就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他们都忍不住为这个女孩动容。
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天人永隔,最顶级的病房却只有这么一个亲属来送最后一程。
“妈,妈你别走行吗.....”
她声若蚊蝇,原来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南锦?”
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悲伤中扯出。
她抬头,男人身姿挺拔,俊逸的脸就是在医院这种地方都是焦点。
“你怎么在这?”
沈南锦声音嘶哑的厉害,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她空洞洞的眼神仿佛穿过他,一片虚无,令易学之的心猛然一抽。
他现在来有什么用?
唯一爱着她的人已经永远离她而去,要是她早来一点,就能看到妈妈最后一面了,深入骨髓的疼痛抽掉了她浑身的精气神。
“沈姐姐,是我病了易哥哥才来看我的,你别怪他。”
易学之的身后慢慢走出一个曼妙身影,正是白晓茶!
“是你,你是故意的。”
沈南锦眼中赤红一片,向来温柔沉静的脸上是少有的恨意,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理解沈姐姐你现在可能情绪上来了需要一个发泄口,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一直拿你当成自己的姐姐一样的。”
白晓茶眼中闪着泪花,同情的望向沈南锦,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好的姐妹。
“啪!”
沈南锦将毕生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巴掌重重地甩在白晓茶身上,自己也眼前一晕,往前栽去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就看到医院惨白的灯光,窗外已是白昼,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听到半掩着的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她想叫出声,却怎么也没力气。
“都说女婿就是半个儿,学之幸亏有你啊!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金州项目.........”
沈万财的声音谄媚而兴奋,丝毫没有死了老婆该有的悲伤。
“周一去公司拿合同吧。”
易学之的声音毫无起伏。
“好好好!你放心,只要南锦一天是你们易家的媳妇儿我就不会让她再去找那白小姐的麻烦,我那老婆本来也是油尽灯枯了......”
沈万财还在絮絮叨叨,沈南锦的心却已经坠落谷底,母亲惨死他竟然用钱打发了父亲!
门口两个脚步渐行渐远,沈万财将易学之送到了医院门口,望着那挺拔的背影不仅感叹,当初那沈南锦要死要活非要嫁的病秧子竟然有一天成为了易家的掌舵人,果然这女儿就是自己的财神爷啊!
升官发财死老婆占齐了,沈万财哼着小调也离开了医院,完全忘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女儿。
易学之在好友江展的私人会所里,修长手指间夹着根烟,却并没有点燃。
“怎么结婚后连烟都戒了?”
江展懒洋洋的将烟灰弹到昂贵的地毯上对易学之调侃道。
易学之一怔,自己好像有三年不抽烟了,就因为结婚后沈南锦有一次被烟呛到抱怨了两句,他就再也没抽过。
“她不喜欢。”易学之淡淡道。
“啧啧啧,我这刚回国你就找我又是要最昂贵的墓地,又是为她戒烟的,怎么?真的爱上那拜金女了?”
“为了我哥罢了。”
“我就说嘛,谁都知道你和你哥喜欢的都是白晓茶,只不过当时拗不过老爷子才娶了这么个捞女。”
江展舒了口气又道:“不过现在易家是你掌家,怎么还不离婚娶你的白晓茶?”
易学之摇了摇头没回答,是啊,为什么还不娶白晓茶?
最近她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不是听不懂,可为何一想到那个女人永远不再柔柔的叫自己老公,而是换成了白晓茶,他心中就是一阵膈应。
“你是不是怕那女人缠着你不离婚?哥们给你支个招!”江展突然来了兴致。
“昨天你们不是上热搜了吗?抓到了她出轨那赵玉泽的证据,再分给她点车子房子,再给个一个亿分手费,保证她爽快签字!”
易学之一听连好友都知道自己头上快要绿云罩顶,顿时气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那要是让她净身出户她就肯定不会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