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为什么

送走谢司衍后,温矜在门口待了好一会。

良久,叹了口气,才转身进门。

客厅里,江鹤眠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慵懒地晃着腿,戴着耳机,头往后仰在靠枕上。

他的眼神没有落到实处,透着一股子冷淡感。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其他的毫不在意。

温矜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感受到身旁的下陷,江鹤眠动了动,侧头瞥了她一眼。

凉凉道:“挺不舍啊?”

“那倒没有。”

温矜没太在意他的语气,也学着他把头往后仰。

舒服地叹了声,“跟他加联系方式了吗?”

“嗯。”

江鹤眠问:“你就那么信他?”

谢司衍离开前,还特意过去找他加了联系方式。

还说以后他那嗓子的恢复疗程都交给他了。

这人脸上还带着正经又内敛的笑,仿佛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病人来看待。

其实谢司衍也没那么令人讨厌,只是江鹤眠实在不喜欢他的处事风格。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特指他身边有没有温矜存在的时候。

“他啊。”温矜捏了捏自己的肩颈,懒声道:“别看他这么吊儿郎当的,其实他专业水平挺不错的。”

“前段时间,国际医学的官网上,他就荣登大名了。”

江鹤眠瞧着她动作,默不作声地递了个靠枕过去。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仿若随口一问。

温矜沉吟片刻,“不太记得了,反正很早。”

“比我还早吗?”江鹤眠眼神微闪。

“嗯。”

温矜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深意,想了想,说:

“好像是在一个宴会上,我嫌人太多了,就偷溜出去了,然后碰上了他。”

“也不知怎么地,我俩就互相看不顺眼,然后打的不可开交。”

“他当时个子还没我高,被我揍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这样啊....”江鹤眠唇角微扬,慢声问道:

“那你们感情很不好?”

温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他:“打出来的感情,能不好吗?”

闻言,江鹤眠的唇角瞬间拉直,“哦。”

憋了许久,没忍住,又问:

“现在呢?”

“什么?”温矜有些茫然看向他。

江鹤眠移开眼,垂下的眼睫轻颤,眸底渐深,耳机里的音乐切换成了一首激烈的摇滚乐。

他伸手拿下一边耳机,很清晰地问道:

“我和他之中,你跟谁感情更好?”

这实在是个要命的问题。

温矜以前只从姜梨那听八卦的时候听过这种桥段。

要么是女生的闺蜜要求她在自己和她男朋友之间选一个,要么是祖传的你妈妈和我落水后救谁这类的致命问题。

放在从前,温矜只当个乐子人,听听就算了。

她可还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能遇上这个要命题。

关键是,姜梨只跟她聊八卦,但从没说过这种要命题该怎么解。

这就十分难办了。

温矜脑内飞速运转,手指捻了捻,轻咳了声。

“咳...这个事啊,你听我说....”

江鹤眠嗯了声,倒还真扭过头来看着她,一副认真听她忽悠的模样。

“嗯...这个选谁啊....”

温矜酝酿许久,半天没吐出一个有用的词。

她说不出来,江鹤眠也不嫌烦,就这么安静等着。

好半晌,温矜一拍大腿,心里想好了端水的说辞后,刚准备破罐子破摔,就听有人喊了声:

“哥,你的快递到了,在门口我给你拿进来了。”

两人同时往回看,汪彭与正弯腰换鞋,手里拿了个不太大的快递盒。

“买的啥?”

温矜只是为了调节气氛,倒也没真的觉得能转移话题。

哪知江鹤眠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他问汪彭与:“跟之前的一样吗?”

汪彭与弯腰的动作顿了下,很快嗯了声。

声音低了些,带了些莫名的情绪。

“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吃饭喊你。”

江鹤眠起身,步子有些急,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温矜坐在那,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这就放过她了?

但在上二楼前,她还扭头看了眼,隐约听见几句话。

离的有些距离,江鹤眠的侧脸显得有些冷冽,他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我没买东西。”

汪彭与的语气也比平时沉冷了些,“上面没有标签地址。”

除此之外,这两人的声音越发微弱,压根听不清。

温矜犹豫了下,最终没下去。

江鹤眠既然想让她离开,那就是不想她知道这件事。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该尊重彼此。

温矜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眼看都到了房门口,她在原地站了几秒,又双手插兜,转身下楼。

“哥,又是这个。”

汪彭与看着箱子里那十几张照片,眉头皱的死紧。

照片上的人是江鹤眠,有他去公司,有录节目时的,还有几张是在家的。

但无一例外,全是偷拍的角度。

江鹤眠眼神平静,拿了张照片,翻看背面,瞧见上面鲜红色的字时,忽地觉得很没意思。

他随手把照片扔在桌上,道:

“姜梨提醒过我,她在周边和公司附近见过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汪彭与敛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

“嗯。”

江鹤眠捏了捏眉心,冷淡道:“跟上次的,不是同一批人。”

之前收到的大多是直接在照片正面上涂抹,让人触目惊心,荒诞不已。

而这次的收到的照片,上面没有那些癫狂疯魔的威胁话语,虽然也用了红色的颜料,但明显收敛了很多。

虽不知为何换了一批人,但做的事却没什么区别。

论起来,本质都是一样的。

“那这次还要忍吗?”汪彭与看向他。

虽然话是这么问,但他明显很不甘心。

忍了一次又一次,换来的是那些私生更加猖狂的对待。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任谁都没法淡定。

奈何江鹤眠完全不像个正常人,打从第一次收到类似的玩意时,他就很淡定。

现在,也是一如既往地打算忽略。

他刚拿起照片,“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