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的羊的形态毛皮一直都是很柔软的,像是软乎乎的棉花糖,虽然没什么温度,重量上也没什么实感,但手感一直很好。
但现在捏起来,林觅州竟是觉得有些僵硬。
她想起来,之前好像也没有给双生设定羊的形态,好像连入体都因为祂的灵魂特殊而做不到,更倾向于一个幕后boss的姿态……
林觅州直觉不对,抬手将小羊举了起来,随后就发现,小羊的两只耳朵耷拉着,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在绒毛的簇拥下几乎看不见祂的眼球。
她本来以为双生是觉醒了什么自己的能力,没想到这大概是强行附身了。
不是新能力,是她设定中boss发狂后会抢占别人身体最后开大的招数,没想到被双生用来跟自己贴贴了。
她发愣的时间不过半秒,陈明已经走了过来。
他看到小羊的情况,一口断定,“祂好像快死了。”
但怪物又怎么会突然自己死亡呢?
答案肯定是不会的,他们还没有做什么,怪物怎么可能会死?
白明箐猜测:“因为我们解密到了关键信息,所以要进入下个阶段了?”
那好像还真不是。
至少她没给她的怪物制作过什么“规则”。
林觅州默默听着两人讨论,没有加入。
不过这东西也讨论不出什么,林觅州不加入,光听,两人也没有更多的想象力去猜测,很快就歇了气,“先睡吧,这会还能睡一觉,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听他们这么说,林觅州是睡不着了。
怀里的小羊日子越来越弱,按照她的性子,她本该直接趁着祂虚弱,把代表怪物的羊给扔门外去。
但林觅州就是莫名心软了。
如果都像她设计的那样的话,双生附身生物对祂自己也有伤害,而且短时间内是不能再附身了。
她也想清醒陪着双生。
所以这个凌晨,她没补觉,而是盘腿坐床上,把羊放自己腿里的那个窝里,自己则研究起了昨天祭女给自己的小册子。
被林觅州称之为双生中的哥哥一直注意着林觅州的动作,此时待在她的腿弯里,心灵也松懈下去,渐渐的,渐渐的,祂睡着了。
这是祂被制造出来后的第一个好觉。
没有梦也没有喧嚣,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
而林觅州并没有注意到腿上的羊的起伏微弱到几乎没有,还在研究册子。
册子是手写的,誊抄的人应该其实并不会写字,只是照着画,所以很多字看起来会比较怪异。
林觅州拿到手的时候简单看过,现在是仔细再看一遍。
这个册子大概就是记录着要如何进行侍奉双生的流程,而其中祭祀是侍奉双生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而作为祭祀的重要参与者,祭女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来用来祭祀的祭品,会在“死后”去侍奉双生神;
第二种则是帮助家族里的老人进行祭祀的准备工作,另外平常需要一直住在特定的地方给善生娘娘和双生神上供。
善生娘娘?
林觅州疑惑地从小册子再翻了翻,结果却没有发现里面有任何关于这个善生娘娘的记载。
她给双生的背景里没有这个人,那就应该是变成现实存在的东西之后又出现的存在。
林觅州低头想问问双生,这个“善生娘娘”是谁,随后她便注意到腿弯里的小羊已经停止了呼吸。
祂“死”了。
林觅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什么感受,身体已经让她把小羊的身体放到了离自己很远的位置。
虽然很怜惜这个小怪物,但是祂的身体已经死了,都开始硬了。
还是有点怕的。
林觅州心麻麻地躺在了床上,双眼一闭,刚想小小休息一会,就听见院子里另一件屋子的门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林觅州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也悄悄来到了院子当中。
院子里小梅正在抽动井上的抽水装置,林觅州上前去问她,“要帮忙吗?”
这活对个孩子来说并不轻松,但小梅却只是看了林觅州一眼,闷闷的,“不用,我自己能行。”
林觅州也没有强求,又走到厨房外面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之前一推门就看见厨房的位置生起了火,应该是老祭女。她腿脚快又声音小,所以林觅州一开始没发现。
对方头也不回道:“不用,一会你也吃一点就去睡吧。”
林觅州一愣,随即笑道:“我还不困。”
祭女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林觅州,继续语气平平地问:“对了,小册子我看了,善生娘娘是谁啊?”
老人没有立刻回她,而是先将新的炭放进了面前的火炉,不多时,火蛇乍起,随后又在老人的摆弄下回归平静,只是屋内的温度提升了许多。
就在这期间,小梅已经提着水艰难进来,随口解释,“善生娘娘就是双生神大人的母亲。”
林觅州挑了下眉,心道这帮人那还不算完全没有良心。
几人谈话间水已经烧开,小梅应老祭女的命令去叫了其他两个睡觉的人起来。
等小梅跑远了,她才对着林觅州道:“一会你们还要跟我出去一趟,这马上就要进行新一任的祭祀了,要去给往年的祭女娘娘们烧纸。”
这往年都是她的工作,今年这个人特殊,被双生神庇佑脱离了祭品的身份,所以她才拉着他们一起进行祭祀需要的准备工作。
……
村里的饭菜大多简朴健康,这里虽然是异空间,但饭是正常的,而且林觅州还盯着做出来的过程,所以一行人也是吃得很是痛快。
一顿饭后,祭女让小梅牵着牛,陈明和白明箐帮着祭女将准备好的类似民俗中祭奠用的东西搬到车上,而林觅州则趁机将双生的“尸体”也放到了车上。
等做完了一切,一行五个人也坐了上去,独留一个孤零零的老牛在前面拉着。
他们的目的地是在村庄附近的农田后的一个特殊位置,四面都是郁郁森森的树林,进去后便能看出,这里是专门被开辟出来的一个方形的场地。
这里离村子不是特别远,但坐牛车还是有一点时间。
还未完全靠近,一个衣衫褴褛、满脸灰色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还未看清人,陈明已经抄起车上的棍子起身,正要做抵御的姿态。
而那边的人也近了。
居然是吴广
他的状态显然不大妙,而且情绪很激动,在看清车后立刻狂叫着冲了过来。
虽然离得远,但林觅州却有某种直觉,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
林觅州抿了抿唇,选择相信自己莫名的直觉,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吴广这个状态她未必打得过和吓得住,但她可以跑。
她休息了那么久,吴广又被双生折腾了一晚上,就算有肾上腺素的作用,林觅州也不信他能坚持的比自己久。
而且还有陈明跟白明箐,她不信他们会任由吴广发疯。
果然,正如林觅州所想,吴广在冲着这边跑,陈明也在观察着他的情况。
在确定吴广是带着攻击性过来的时候,陈明也没有过多客气,棍子迅速打在了男人的腿上,让来不及闪躲的家伙直接失衡,直直摔在了地上。
这仿佛是摁下了什么静音键,吴广直直躺在地上,没再有要爬起伤人的迹象。
林觅州想靠近过去踢一下看看,还是白明箐拦住了她,不容林觅州拒绝地已经大步上前,“我去看看,你站在这。”
林觅州点了点头,看着白明箐抓住吴广的头发抬起他的头,随后告诉他们,“是昏迷了。”
她说完看向祭女,“能抬到车上吗?”
老祭女从刚刚就默默看着,现在听白明箐问她,叹了口气,“你还是让你们的同伴送他回去休息吧,祭女娘娘似乎很喜欢他,现在再带他过去,我会将他当做这次送去的祭品一起烧掉。”
老人是向着他们的,但明显是村子更加重要。
白明箐听此没有多问,与陈明商量了下,最终由陈明将人背着原路返回祭女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