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发生在这儿,但仔细想想,其实和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更为密切。
来自周谦的提醒绝不是空穴来风,九岁以前我和周谦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虽说他出去打工就断了联系,但我五岁时候的事情他未必不知道。
稍作思索后,我渐渐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不能坐以待毙,本来我就不占优势,必须主动出击。
思及此,我冷静下来,准备等秀秀回来和她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然而,就在这时,秀秀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内容令我惊讶不已。
“师哥,我似乎在车站看到了你的外婆。”
外婆来了?
我怔愣了一会儿,忙追问:“你确定没看错?是我外婆?”
上次和秀秀回家,我专门介绍秀秀给外婆认识,这会儿秀秀说在火车站见到了,这可怪了,我没和外婆说过我在哪儿,而且外婆也没联系我啊。
“我应该没看错,就你外婆一个人出来的,但现在应该坐车走了。”
秀秀那边吵吵嚷嚷,声音十分嘈杂,各种吆喝声通过电话透了过来,像是在集市,我勉强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后我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往老家拨了过去。
电话通是通了,但没人接。
这下我更拿不定主意秀秀到底是不是看错了,但外婆离开了怎么也会跟我说声才对,不过外婆的离开没有对我造成太大影响,仅仅是一瞬间的惊诧我就释然了,可能是我潜意识觉得就算是真的,我也无法从她口中知道太多消息,我相信外婆一定会主动联系我。
沉沉吐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甭管梦境是真是假,它确实提醒了我一点,想要知道事实,就要先去了解源头,毫无疑问,源头就在我生活了二十年的那个村子。
罗刹门,外婆的离开,五岁那边的记忆断层,这冗长的时间跨度,万一都是真的,我完全没办法想象缠绕这一切的会是多大的阴谋。
我,外婆等等牵扯的方方面面的人都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纵使我现在心急如焚,也必须要冷静处理,起码现在不可以露出任何马脚。
这会儿秀秀的房间里再度传来了“喀嚓喀嚓”的动静,好像里面有个活物在上蹿下跳。
深深吐出口气,我打定主意要自己一个人回去,还要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光这一点,我就觉得做到很不容易,以前挺自由,现在反而处处受限。
至于秀秀……信任是信任,但我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中。
徐修成,他知道我需找到七门传人,也给了我关于七门的书,我几乎可以断定他是我需要寻找的人之一,只是他不主动点名自己的身份,我旁敲侧击的再多也没有用。
我倒不是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只是赵仁,罗刹门,徐立海的出现,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这么一想,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透不过气。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两点出头,我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手刚摸到把手,“噔噔噔”外面传来三声敲门的动静,正要开门,门口圆嗔大师的降魔杵“嗡”的发出急促短暂的嗡鸣,我心脏咯噔一跳,俯身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静静悄悄的。
我倒吸了口凉气,后退两步,余光突然看到门缝里的一点留白。
有东西,很明显,像是为了堵住缝隙塞进去的纸条。
我鬼使神差的将纸条扣了出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意外的是纸条塞的并不紧,很容易就扣了出来,我看看门缝,也不透光。
纸条折成了一元硬币的大小,厚度也跟一元硬币差不多,纸是黄色的,很粗糙,表面还渗了些红色,看起来叠的很精致,有棱有角。
平常我肯定不会管这种东西,但现在心境不一样,主要是那个诡异的梦,让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看什么都觉得奇怪,心思一动,我把折纸打开了。
没两下我把折纸平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我眉头狠狠一拧,这应该是秀秀塞进去的。
是一张符纸,黄麻纸上面用红色的墨水写的鬼画符,它和黄符等等那些符箓作用不太一样,鬼画符只有两个用途:一招鬼,二驱鬼。
符纸薄薄的一张,我抓在手里顿时感觉到它的沉重。
这重量?
我眉头一挑,是招鬼的!
屋子里有东西,要困住!
想法一出现,我就不想去思考另外的可能了。
视线一转,看向秀秀的房间,先前一直听到的动静,这会儿倒是没了。
我身形晃了晃,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秀秀在屋子里放了什么?
不久前我进去过一次,但什么都没发现,是故意不让我发现的?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把符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紧接着大步进去秀秀的卧室,二话不说我掀开了秀秀的枕头。
枕头
我瞳孔不受控制的一缩!
镇魂铃!
它怎么会放在秀秀的枕头
即使镇魂铃已经变成了黑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可我确定这就是徐立海的镇魂铃!
我控制自己没有去碰,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枕头放回原位,回到客厅,脑子就跟要炸掉了一般,镇魂铃徐立海说过不离身,秀秀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为什么瞒着我?
我整个人有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冷静下来,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
是时候离开了!
回老家寻找真相。
原本的从长计议,因为刚刚的发现,让我不得不把计划提前,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虽然还不清楚秀秀在忙活什么,又瞒了我什么,这种事秀秀明明没有必要瞒着我。
就是因为不清楚,才更为可怕。
掐了自己一把,我强迫自己冷静,回到房间,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我默默的想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