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长南讪讪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我手下的人员派出去大半，天南地北一时半会召集不回来，留下来的几乎都会旁人用手段调走，剩下的人……偌大的地方不怕你笑话，除了游清，我再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信任的。”
听起来有点惨，我和游清对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余长南说的是真话，那他如今的情况和孤立无援也差不多了，怪不得先前许诺诸多好处想让我留下，甚至还用头衔做噱头。
“你想让我去搜集证据？”
余长南点点头。
“罗刹门现下风声鹤唳，你是生面孔，又有实力，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我非专业，万一被发现，不也是打草惊蛇？”搜集情报，听着就是个精细活，我未必干的来。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不必担心。”
余长南语气胸有成竹，“前不久，我收到消息，罗刹门的叛徒会和皇太极的人见面，你只需要抵达现场，录音录像拍照任选其二，那将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原来如此！我顿时了然，明白了这件事他为什么不让游清去做，危险系数简直十颗星！
以游清的实力，录音录像或许很容易，但一旦被发现，下场就是个死，几乎没可能冲出重围。
而我就不一样了，尚有一线生机。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我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怪不得余长南一开始不肯和我说实话，如果早知道他打的是这个算盘，我肯定掉头就走。
“事成之后，我能有什么好处？说点实际的，别画大饼。”我单手托腮，眼神认真，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瞎凑什么热闹？余长南双腿被废都无功而返，我何德何能？
“罗刹门人才斐然，高手云集，论地位，人力，物力都极为出众，若是这件事办妥，鬼将的位子一定会空出几个，罗刹门向来能者居上，到时候再由我举荐，你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余长南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犹如深水炸弹，一下子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不得不说，我心动了！狠狠的心动了！
余长南如今的这番话，比之前说的那些强上千百倍，几乎很难让我拒绝。
“实不相瞒，我对你多少也有些了解，未来你要做的事，如果能有罗刹门的帮助，想必会事半功倍。”
余长南也很坦诚，直言在我和游清第一次见面后，他就派人调查了相关的资料。
“要不是如今我实在无人可用，也不会麻烦你。”
单凭几句话，看似余长南已经山穷水尽，但老狐狸的话，怎么能全信？
“你的所言我们会好好考虑的。”保险起见，我也留了后手，没有直接答应。
余长南神色丝毫不意外，点头说会给我时间，接着叫来游清，让他带我去一个地方。
路上，游清的脸气鼓鼓的，时不时就瞪我一眼，我大概能猜到原因，和余长南有关，但兹事体大，这回可不能心软，我也就没和他搭腔。
“到了！就是这儿，你先等等。”
游清有些粗鲁的往我手里丢了串钥匙，转身走了两步后，又闷声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往后几天最好别离开，徐立海他最喜欢下黑手，肯定会派人盯梢。”
“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语气唏嘘，用钥匙开了门。
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足够日常所需，我靠墙伸了个懒腰，游清递过来一杯水，语气沉沉：“陈录，你怎么想的，干还是不干？”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我笑了笑，用力攥紧杯子。
游清和我目的相同。
罗刹门，皇太极一个都不能放过！但凭我的实力，难以抗衡，硬碰硬，不亚于蜉蝣撼树，这个差距，刚好罗刹门可以补足。
就像余长南说的，若是有机会能成为罗刹门鬼将，日后对我的发展，利大于弊！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之所以我没有立即答应余长南，只是想测测他对我有多少耐心和真诚，现在看来，他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等下次余长南找我，就答应他吧。”
游清嗯了一声，点点头，但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两天，不愧是当部长的人，真沉得住气，这两天，我和游清哪也没去，就在屋子里待着，就连吃食也是游清送的。
“大人找你，出门右转走到头就是。”
游清言简意赅，说完就挂断，把对我的嫌弃表达的清清楚楚。
这小子气性真大，我无语的摇摇头，和游清前后脚出了门。
我到的时候门正虚掩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从缝隙里泄出，还挺好闻，想到余长南的身体情况，里面八成是在治疗，我犹豫了犹豫，决定在门口等一等，像他这种人，应该不会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但可能是听到了声音，没一会儿，余长南就喊我进去。
“劳烦你稍作片刻，我一会儿就好。”
余长南声音透着股虚弱，精神也看起来不太好，我和游清嗯了一声，没在出声打扰，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本以为余长南只找了我和游清，没想到屋里出乎意料的“热闹”，我们正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不是余长南，他一身腱子肉，身材魁梧，看着就剽悍，络腮胡子长了大半张脸，五官看不清，正闭眼假寐。
光是躺着，这人的存在感就极强，浑身的气息只能用“不好惹”三个字来形容，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就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