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叔接了水管过来,长长的绿色塑料水管,从仓库外的水龙头接到里面。
陈醉生要去接,四叔抓着水管没放手,对陈醉生说:“我来,醉生,这事四叔对不起你,当年我对不起你爸你妈,现在又对不起你,这事你别上手,四叔......四叔是个瓦工。”
四叔的表情认真,陈醉生愣了一下,点点头,走到二爷爷面前,说:“看到了吗?这是人性,这才是人,你们做什么伟大的狗屁事业做魔怔了,连人性都做没了,眼睛里一旦看不到人,就是魔鬼了。”
二爷爷此刻还处于震惊中,陈醉生刚才列举出来的那些内容,都是极其绝密的事情,有些甚至连他都不知道,但就他知道的内容而言,基本上都是符合的,即使有出入,也出入不大。
陈醉生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信息都是陈醉生重生前披露出来的了,但现在还是绝密——那时候,西方各国兴起了一股针对华人资本投资的安全审查,陈醉生的海外投资也在其中,他曾经花了好大的力气公关,重金聘请过不少的欧美游说集团,接触之下,对一些国内从无报道的咨询也了解到很多。
他现在把这些人的咨询点出来,其实客观上避免了他们将来被抓,同时还可以用这些情报,来威胁后面的人不敢对他的女儿下手。
二爷爷的身体开始颤栗了。
“陈醉生,你......你刚才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醉生冷冷一笑,“因为我是算命大师啊,你们调查没发现?还是看不起我国伟大的传统文化?要不要我算算你那个龟儿子叫什么?”
二爷爷紧盯着陈醉生的眼睛,“你要把他们露出去?”
“今天看不到我女儿,他们就没了。”陈醉生转身割开压在呲狗身上的水泥袋,灰色的水泥铺出,在他身上厚厚的堆了一层,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二爷在背后喊:“他们都是无辜的!”
陈醉生猛然回头,吼道:“难道我女儿该死?”
水泥仓库里一边沉寂,只有流水浇在水泥上的声音,缓慢均匀......四叔是个好瓦工。
被糊在水泥里的呲狗,用露在外面的嘴喊道:“陈醉生,你把电话给我,我来打电话,你说的这些情报不能露出去,我来跟头说,让他想办法把你女儿送回来。”
陈醉生笑了起来,把丢在二爷爷面前的电话捡了起来,走到呲狗面前,笑道:“呲狗哥,还是你做事大气,我刚才跟陈狗养说的那些话,你都听清了吧?”
见呲狗点头,陈醉生脸上的笑意更盛,和蔼道:“你说号码,我来帮你拨号。”
呲狗看着陈醉生脸上的笑容,心里直打寒战,这个王八蛋是个十足的疯子!
他毫不怀疑,今天如果不给这家伙找回女儿,他真会把自己糊在水泥里,活活憋死,而光他死了还不够,这个疯子甚至要断送他们在西欧的半个情报网,这个损失谁也承受不起,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将会带来巨大的震撼。
此外,这家伙还知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北美那边呢?
呲狗不敢想下去了,立刻说出了一串数字。
陈醉生笑着按键,然后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呲狗的嘴边。
一件全封闭的房间里,正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孔铭手机突然响了......孔铭皱起眉头,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小心翼翼的点开通话键,“喂,呲牙老狗?你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个手机上来了?”
糊在呲牙狗身上的水泥已经渐渐发硬,胸腔发闷的呲狗喘着气,用力狂吠,“孔铭,我草你大爷!”
孔铭被这声狗叫给吼懵了,“老狗,你能不能学会尊重一下上级?我忍你很久了,我跟你说,你再这样,假期取消!对了,你的任务怎么样了,特么找到人了吗?”
呲狗深深地吸气,“你爱取消就取消,反正老子马上就放一辈子长假了,跟你说吧,赶紧把陈醉生这个疯子的女儿放回来,不然你承受不起,一科、二科、三科......还有上面的,你们这帮平时端茶看报的狗屁领导,都可以放假了,统统准备接受审查吧。”
孔铭一下把报纸扔在地上,坐直了身体,紧握着手机,问:“老狗,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你好,我是陈醉生。”
……
与此同时,一间审讯室里,坐在审讯椅上的来俊杰,目光狠毒地盯着制服笔挺的黄胖子。
黄胖子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姓名?”
来俊杰不说话。
黄胖子又问:“性别?”
来俊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焯你妈的!”
“那就是男喽。”黄胖子一挑眉毛,“来俊杰,我劝你认清楚形势,我们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来俊杰发出呵呵的冷笑:“糊弄老百姓去吧!”
黄胖子把手上的笔一扔,说道:“来俊杰,别当别人是傻子,公交车站的案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去对付受害者家属?别告诉我你是心血来潮,这个动机不解释过去别想过关。”
“我什么时候要去对付受害者家属了?”来俊杰说:“我都不认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胖子冷笑道:“你这种负隅顽抗,拒不交代的犯罪嫌疑人我见多了,来,放录音给来处听听。”
旁边的一个记录员,按下桌子上录音机的按钮,里面传出来俊杰给黄胖子打电话的录音内容......来俊杰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猛地想要从审讯椅上站起来,但他的手脚被禁锢,只能在椅子上挣扎。
“黄有材!你敢伪造谈话内容?当时你根本不是这么说的!”
黄有材一咧嘴,“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随便攀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