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生开车来到镇子口,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镇口石碑旁边的中巴车,四叔就站在中巴车旁边抽烟,看样子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陈醉生把面包车靠过去,喊:“四叔!”
四叔抬头看见陈醉生的车和他的脸,顿时吓了一跳,“醉生,你这是怎么搞的?”
“台风,出了一个小车祸。”陈醉生笑道。
“你这车怎么还有一股臭味?”四叔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手。
“赶过来见你,临时借的车,用完了就还,我都要熏死了。”陈醉生说:“抓紧把四叔,你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跟着你。”
“行行行,那你可跟紧了。”四叔说完就朝自己的中巴车上走去。
陈醉生开车跟在四叔的中巴后面,此时天上的雨已经基本停了下来,但是镇子上的风挺大,把陈醉生车子上的臭味儿吹得蛮远,周围的人纷纷躲避。
很快,他们就到了院子前的停车场,四叔跳下车,看见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人,他对陈醉生喊道:“下来吧,看这些人,估计早就到齐了!”
陈醉生摆了摆手里的手机,“四叔,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就进去。”
“那行,你快着点儿的!”四叔说完就进来院子。
院子里的亲戚一见四叔就叫了起来,“老四,你怎么才过来,就等你了。”
“分钱都不积极,这家里真是什么奇葩亲戚都有。”陈翔生撇撇嘴。
四叔的儿子陈岳生和女儿陈静也在,陈岳生瞪了陈翔生一眼:“陈翔生,跟我爸好好说话。”
陈静跑过来拉着四叔道:“爸,你怎么才过来,出去了一天一夜。”
四叔本来想说他去找陈醉生的,但话到嘴边又压了下来,连忙说:“不说了,不说了,二爷爷呢?赶紧请二爷爷出来吧!”
众亲戚一听,是这个理,还是赶紧先把二爷爷请出来,把钱分了是正经!
二伯站起身来,“我去请二爷爷!”
说着二伯就敲门进了主屋,几分钟后,穿着一身白色唐装的二爷爷就被二伯扶了出来。
二爷一出来就看见了四叔:“老四来了?就等你啦。行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老头子我也就不多废话了,这段时间感谢诸位对我的照顾,老了老了感受到了家乡和亲情的温暖,这辈子知足了,今天你们拿了钱,我也就不留在这儿了,这么多年没回国,我也想四处去走走转转。”
“二爷爷,要不我陪你去旅游吧,国内很多地方我都熟,也能给你当个导游不是。”陈翔生谄笑道。
“哈哈,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业,有的还在上学,就不麻烦你们喽,放心,我这边有以前的老战友陪着,安全的很……”
说着话,二爷就从怀里拿出两张纸,递给二伯,“这是你们报上来的银行卡号,你们再检查检查,卡号和开户行都对不对?”
二伯拿过手里的纸,先对了一遍自己家几个人的账号,然后又把纸一一传了下去。
四叔焦急地往门外看,心想陈醉生这个电话怎么打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眼看就要分钱了,他怎么还不过来?
陈岳生这时拿着纸过来,“爸,你往门外看啥呢?赶紧看看咱们家的账号对不对。”
“哦,行行,你们两个眼神好,对一对号码。”四叔说。
他们正对银行账号的时候,二爷爷在上面又说话了,“今天都这个点了,大额的资金肯定是到不了账喽,待会儿我先给你们每个人的账上打二千块钱,证明你们这个账户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剩下的钱大概四十八小时内就到账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叔坐在院子里坐卧不安,不断地扭头看向门外......
半个小时后,他刚想站起来出去找陈醉生,就听二爷爷又说话了:“怎么样?你们卡上的钱都到账了吧,到账了就说明你们这个卡能用,然后就等着其余的钱就行了。”
底下的人纷纷看手机,“没有啊,没有到账!”
“我也没到,余额还是五块八毛八。”
“我这卡余额两百多,也没收到钱到账的提示。”
“没到,我也没到。”
二爷爷愣了一下,“不能吧?你们所有人的卡都没到账?”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二千块钱到账很快呀!不可能他们的卡没有一张能正常使用的吧?
二爷爷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向银行转账记录,发现自己的银行卡那栏有几个鲜艳的红字:“该账户违规,已冻结!”
二爷爷心里咯噔一声,自己的银行账户怎么会被冻结?他在国内,这个银行账户甚至没怎么用过,就买了一辆沃尔沃给老四,其余的消费都很少,怎么会违规被冻结呢?
底下的亲戚看到二爷爷的表情似乎不对,纷纷问道:“二爷爷,怎么回事?”
“怎么钱都没到呢?您转了吗?”
“呃,转了呀,不知道是不是银行的系统出了什么问题......老四,你开车带我,去市里的银行问问情况。”二爷爷站起来向外走去。
四叔刚想起身,就见一辆面包车猛地冲进了院子,哐的一声,院子的大门被撞得粉碎......所有的亲戚都被吓了一跳,跳着往后跑,嘴里骂道:“什么人,怎么开车的!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就在这时,面包车的车门被拉开了,二个圆桶从车上被踹了下来,圆桶在地上摔得粉碎,粪水流了出来,顿时院子里臭气熏天。
陈醉生跳下车,手里拿着两个瓢,从桶里舀起粪水就像四处乱泼,一帮亲戚吓得哇哇大叫,如鸟兽散,所有人都生恐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敢往前凑。
看着跌倒在地的二爷爷,陈醉生上去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拖着他往中巴车里塞......几个亲戚认出了陈醉生,骂道:“你干嘛!陈醉生,你个小兔崽子!把二爷爷放下!”
陈醉生对他们理都不理,只要有人敢靠近,他就一瓢粪水泼过去。
把二爷爷扔上车,陈醉生一步踏入驾驶室,”砰“地关上了门,刚准备倒车,就见四叔过来抓住他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