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县脸色难看到极点,盯着苏凛方:“你有什么资格说此话,要是本官今日一定要进庄清栏呢!”
“那就不要怪小民无礼了!”苏凛方把剑锋横过来,“此剑乃先皇在沙州大捷时赐予父亲,我看谁敢硬闯。”
楼知县皱起眉头,他竟然能拿出先皇御赐之物。先皇已故,苏家二房又是被当今圣上惩罚的人,他心中自是不屑,但表面却不得不装出有所顾忌。
苏族长同样面露惊色,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心底暗骂,二房有这么好的东西这三年竟然藏得这么深,连他都是头一次听。
萧兮兮已经冷静下来,没想到苏凛方还有后手,只是先皇御赐之物更多是象征意义,没有实际作用,对尊重的人来说会有顾忌,但对只媚上不敬畏的人而言不会有用。
她看向楼知县,见他只是面露谨慎,并没有要退的反应。显然这人属于后者没有敬畏之心,恐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楼知县和身边的县丞相视一眼,后者立马会意点点头,故作疑惑说道:“你说是就是呀?我们谁都没见过御赐之物,你一个二流子,休要拿这个来唬人。”
“县丞说得有理。御赐之物不可轻忽。”楼知县点点头,瞥了眼苏族长,看他没反应,不满地问道,“苏族长,你可知你族二房有此御赐物?”
苏族长回过神,收敛眼中贪婪的目光:“回大人,不曾听说。”
萧兮兮秀眉紧蹙,果然,对方要耍无赖,这就是个无法被立即证实的问题,普通人谁会见过御赐物。
楼知县故作一脸遗憾:“既然无法证实,那本官断然不能信你的随口之言。万一错把石头当珠玉,本官可就罪大了。”
苏凛方明知对方在耍赖,却无可奈何,他也没有办法能证明。
这是先皇御赐给父亲的,他从未见过,还是今天母亲拿给他时告诉他的。
楼知县见他无话可说,立即挥手,示意衙差继续进庄子清栏。
“等一下!”萧兮兮忽然喊道,“有一个人能证明!”
楼知县一脸不耐,他的耐心已经快消磨殆尽,阴沉着脸:“谁!”
“这个庄子的主人!知县大人要进她的庄子,怎么也要让主家知道吧!不然县衙跟那私闯民宅的地痞流氓有何区别。”她话中意有所指,瞥了眼苏族长。
苏族长冷哼一声,没搭理她,眼下不是跟她逞口舌之能的时候。
楼知县问苏族长:“这庄子不是她的?”
“回大人,不是,这是一位姓庆的夫人家的庄子,她是租的。”
“为何不早说!”楼知县不满地瞪了眼,随后安排人去县城请南庄的主人过来。
大家安静在庄子前等待。
半时辰后,庆夫人来到南庄,她远远便看到庄子前面围着许多民众和衙门的人。
走进后,看到楼知县也在,平等施了一礼:“楼知县,叫命妇过来所为何事。”
楼知县闻言,一脸不耐的神情略微收敛,对方以“命妇”自称,那必定是有封号在身,夫君定是朝廷命官,而且必定比他高,立即以拱手回礼。
“劳烦夫人走这一趟,是有刁民借你的庄子行违令之事。他们在庄内圈养罪猪,根据朝廷禁止令,特跟你通报一声,县衙需要强行入庄清栏,希望你能配合。”
庆夫人来的路上已经猜到是与此事有关,看向萧兮兮和苏凛方,见他们守在门前,手持武器和衙差对峙,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她叹了声,缓缓说道:“知县大人,今日我不能允许你们私闯我的宅子!”
楼知县眉头紧皱,“夫人这是何意?这些刁民违反朝廷禁令,难道夫人要无视朝廷禁令吗?如若这样,休怪本官不留情……。”
萧兮兮见楼知县在带节奏,明明是她请庆夫人来的,立即出声打断:“知县大人,本末倒置了吧!是小民让大人请夫人来证明小女子夫君手中是否为御赐物,讨论其他之前先解决此事,免得有人污蔑我夫君假借御赐之物糊弄朝廷命官,这罪名我们可担待不起。”
楼知县的话被打断,瞪了眼萧兮兮,给庆夫人说道:“那便麻烦夫人帮忙看看,他们手中是否为先皇御赐之物。”
庆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转念想到苏家二房以前的功绩,也就不惊讶了。
苏凛方把剑递过去,庆夫人接过剑仔细端详,为此剑的工艺感叹,过了会把剑还给苏凛方,缓缓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此御赐物,但从工艺,雕刻和图文,此剑必定是御赐之物。”
“夫人显然与苏家二房相识,刚刚便不准本官入庄清栏,此话实在难让人相信。”楼知县还想赖。
萧兮兮暗骂,这狗官是姓赖的吧,事实摆在眼前,还想赖。
庆夫人被当面质疑,脸色难看,沉声道:“我是东江按察司佥事庆力的妻子,朝廷诰封五品宜人,我对方才的判断负责,如果楼知县质疑本夫人的话,可以找御史上奏弹劾,要求褫夺本夫人的封号!”
楼知县愣住,竟然是东江按察司佥事的夫人,那可是正五品官,比他高出四级。
他立即拱手道歉:“本官一时失言,还请夫人勿怪。只是,即便他手中是先皇御赐剑,那朝廷禁止令也势在必行,夫人觉得该如何解?”
他一下把锅推给庆夫人决定,她要是真不顾朝廷律法护着苏家二房,即便她丈夫是五品也难护她。
庆夫人果然陷入为难,要是让县衙入庄,今日萧兮兮的猪苗一定会被坑埋,要是不让进,又该如何解,她万不能连累丈夫。
正在她为难时,萧兮兮就等楼知县这话,她早有解法,上前说道:“朝廷禁止令是限期三个月清栏,如今三月期还有十日。就请知县大人静等十日,到时候不用夫人和县衙开口,我自会将所有猪苗处理